“话又说回来,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个世界的复数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好在迦勒底那边的冲田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织田信长啧啧称奇,把旁边的付丧神们小小地吓了一跳,“也就是说溯行军的首领就是另一个你?要自己打自己了吧,你也有今天啊冲田。”
“信长小姐,开启这个优良传统的不是你吗,啊可能还有龙马先生。”晴姬燕依无奈地补充道。
“那个是冒牌货才不是龙马!”唐突出现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的阿龙小姐反驳道——这个病房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倒是让可怜的伊东先生好好休息啊,斋藤一抽搐着嘴角吐槽——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的英灵表情不善地地看着冲田总司,“……以及,罪魁祸首跟你有关系吧。”
“等一下等一下,要打架不要在这里,伊东先生还需要休息——阿龙小姐冷静一点,事到如今就算和冲田君打一架也没什么用吧。”晴姬燕依无奈地叫停已经化作半龙形态威胁般拎着冲田领口提起来的阿龙小姐,被提起来那位倒是没把对方的威胁当回事,笑嘻嘻地举手投降晃来晃去,完全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被最近的土方抬手解救了下来。
“要打架的话我们可以去手合室哦,不过确实如依依所说,连我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只是让你稍稍出口气而已。”回到地面的冲田叹了口气,“不过都说到这里了,可以猜到圣杯是被【另一个我】拿走了吧,在之前的数年都没有展露行踪,现如今又是肃清叛逃的溯行军又是收集能量,难不成他要有什么大动作?说到底,为什么要加入时间溯行军那边,那家伙真的是我吗?非要带领一群根本听不懂人话的怪物也很难理解啊。”
“是不是因为太过遗憾了?”斋藤一带了点打趣的笑容看他,“时间溯行军毕竟是希望改变历史的存在,自然是因为你和他们都有这方面的需求才会成为领袖吧,没想到没心没肺的冲田亲也有这么大的执念,倒是让人有些想见一下那个首领了。”
“是在嘲讽我吧,好过分,我姑且也有人类的七情六欲,要说有机会能改变历史的话,无论是谁都想弥补遗憾,无法否认——不过历史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改变,也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了,还是不要寄期望与歪门邪道之说,将目光放到现在,比较好吧?”藏在后面的手轻轻捏了捏低着头很是低落的加州清光,他笑眯眯地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其实很满意哦,没有想要打破的想法,而且我在这里的话,不就意味着我们知道了敌人全部底细吗,没什么不好的。”
“确实如此,历史的自愈性很强,就算时间溯行军真的成功了一两次,通过时政或者溯行军的再次干预,甚至是它本身也会慢慢回归原来的轨迹,前因连着后果,发生过的事情绝不会改变,都是我们如今生活的基石。”晴姬燕依点点头,“——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大行军,也就是溯行军多次强行改变历史的情形,结果是时空大崩溃,敌我两方被乱流直接碾碎,是记录在案的一个惨剧。也是时空后来自行慢慢修复,除了记录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痕迹证明这件事曾经发生。”
“未来无法改变过去,就算是我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实实在在地死了,并没有例外可言。”冲田补充着说,眉头垂下来一副无奈的样子,“类似特异点这种情况会产生,但时政方面通过特命调查也可以解决,放着不管的话悖论会将之后的时间卷入混乱,改变的成果不过是黄粱一梦,要说真的想要迫切改变什么,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觉悟是不可能做到的吧——也就是说伊东先生说的什么新世界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啦!”
“……”感觉被刺了无数刀,被子里的英灵咬牙切齿,“你说你的,没必要再拿我说事了吧!”
“如果是历史中的人物自己想要改变呢,比如说土方……啊我只是打个比方,”织田信长思索着说,“比如说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在意识到必败的时候决定保存实力,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不会死在战场上,也是可能发生的吧?”
“不可能。”土方斩钉截铁地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啦。”织田信长摊了摊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死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想法只是一部分前提而已。”土方没有看她,“就算知道了往另一个方向走可能会活下来,但是,人怎么可能跳出自己所属的时间看待自己的命运,细节暂且不提,方向却不会改变,就算被未来的人提醒,最后也不过反复地弄巧成拙而已。”
“……”“……”
“……”“……”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不得不吗?过去的我们真的跟舞台上的木偶差不离。”织田信长哈哈大笑起来,“这话题可还真是沉重,但说到底还不如今天晚饭时的一壶酒啊。”
“也是。”斋藤一附和着说,“那个冲田亲加入时间溯行军,难不成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要报复社会吧。”永仓新八随口接上。
“有可能哦。”这个回答让所有人用一种难言的表情看着冲田,“不要这么看我啦,人在愤怒之下会做出不符合理智的行为,我自己死掉的时候确实遗憾不已,被固定成为英灵的或许就是那部分情感。不过,像我这种只想着拼杀的人也会有这种感情,说真的我自己也想象不来。”
“不应该是只想着拼杀的人才会做这种不理智的事吗?”阿龙小姐不太理解地问。
“说什么呢,我只是侩子手而已,没有指示又为什么要去杀人呢?没有指示又为什么要一直愤怒下去呢?但那个我是无视了当下,在切实地依照着过去的记忆愤怒和不甘啊。”冲田这样平淡地回答,“目的是改变历史的话,或许有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不是被谁托付,他其实就是在发泄情绪,是我自己的话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根本就没必要,我是这么认为的。”
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这回是山南不忍看下去,上前捏着冲田的围巾带他走出了门,给加州清光打了个手势让他别跟上来,絮絮叨叨地说:“土方先生,就算是现在,我果然还是不赞成你的教育……”
伊东轻蔑地笑了一声,斋藤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清光将目光移向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他的性格最近好像有点回到以前了,明明大家都回到了这里,却越来越将自己视作单纯的刀剑,究竟是为什么……”
“大概是触景生情吧,毕竟故人一个接一个回来了。”菊一文字拍了拍他的肩,将话题转了回来:“——说起来,如果是他肃清的付丧神,这个我倒是知道,其实是另一个我。”
手入室中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你前几天不对劲是因为……?”加州清光欲言又止。
“那家伙毕竟也是死得比较惨的典型,说真的,我也挺好奇,为什么我在逸闻里会是冲田那小子的刀,难不成在人类的心目中我的主人就是这种凶残的类型吗?刀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呢。”菊一文字貌似抱怨般叹了口气,“不过就算一开始因为觉得有趣而接近对方,最后还是无法避免被一而再再而三吸引的事实,建立了实在的羁绊而抛下职责,想要将对方带回正道而难以背叛,乃至被那人带上了堕落之路,也是自作自受的典型——这么看来,我居然是幸运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