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得帮我说话。”
隗絮知道,秦常念这是松口了,赶忙答应下来,又拿出一个红纸包:“给,你的压岁钱。”
“切,你别以为你几个钱就能收买本小姐,本小姐什么没见过。”话虽是这么说,秦常念还是从被窝里坐起来,打开了那个红纸包。
“哇!”见多识广的秦常念在打开的时候也惊了,里面装的是金海棠锞子,做工精细,秦常念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也约莫有二两重。
我确实不好收买,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秦常念如是想。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我们丝毫不是财迷的秦常念把金子包回去,放到枕头底下,又拍了拍枕头,问道。
“我好歹也是个少主,身家自然还是有一些的。”见秦常念被这份惊喜吓了一跳,隗絮有些得意。
他把秦常念又包回被子里:“好了,快睡吧。小财迷。”
“那你呢?”秦常念顺从地躺下。
“我自然也是睡在这里啊,这么冷,你不会狠心到要把我赶走吧?”隗絮很厚脸皮地躺了下来,准备赖在这里不走了。
秦常念看着他耍赖皮的样子笑了一下,把被子分给他一点盖:“我又没说不让你睡。”
隗絮起身仔细地把被子掖好,确保秦常念那边有比较多的被子,才躺下。
他把秦常念抱起来,一只胳膊垫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和她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就闭上了眼睛。
秦常念起初是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从脸红到了耳朵根,但看到隗絮安静的睡颜,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又催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也闭上了眼睛,甜甜地睡去了。
她一睡着,一直装睡的隗絮就睁开了眼睛,他很仔细地看秦常念的脸,连她脸上有几根睫毛都数了一下,还是没办法平复心情。
抱着她的时候,隗絮觉得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菩萨啊,如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您能保佑我一辈子都能抱着她安然入睡吗?
远方,江南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一座不知名的庙宇里,老和尚正在教导小和尚:“所求皆苦。”
小和尚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在老和尚走后抡起扫帚,只求能快点扫干净庭院里的落叶。
你看,再小的求,也是求。
凡人皆苦,但离苦,就能得乐吗?
秦常念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做了个美梦,便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难得不用早起,新年的第二天,她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地晃悠到秦远面前,囫囵吞枣地和他一起吃完早饭,又像个游魂一样飘回房间。
游魂飘到房间门口,闭着眼睛摸门环的时候,却摸到了一只手,吓得都变成了人,站直了大喊:“啊!!!!”
隗絮几乎都想上去手动打开她的眼皮:“好好看看,大小姐,是我啊。”
秦常念又像根面条一样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旁:“哦,隗公子这么早什么事啊,不会新年第一天就要上课吧,你不能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什么啊,这都哪跟哪啊?”
隗絮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秦常念已经进了房间,开始关门,打着哈欠胡言乱语:“小店已经打烊,闭门谢客。前面右转有别的店铺,可以买到孟婆汤。我是周公的妹妹,现下和哥哥有约。”
隗絮听得好笑,用手肘撑住了门,从地上抱了一大筐东西跟着进了房间。
“我吃过早饭了,你要想吃的话自己坐那吃。”秦常念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他把几个碗和坛子拿到桌上,交代了几句,就往床上栽去。
“不是早饭,这是酿酒的原料。”
“酿酒?”秦常念一听就来了兴趣,直挺挺地从床上起来,跑到桌子边,对着一团糯米就要上手。
隗絮及时地用食指抵住秦常念的脑门:“洗手,要不然酿出来谁敢喝啊?”
“切,没人敢喝才好呢,你不懂,这叫合理保护私有财产,你们都不喝,就都是我的了。”秦常念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在边上隗絮提前备好的温水里洗了手。
“先弄哪个?哪个是酒曲啊?”秦常念一洗完手就像个小蜜蜂似的围着那一对碗碟叽叽喳喳。
隗絮没急着开始,瞟了一眼秦常念的手,便去拿了擦手巾,抓过她的手,把水珠认真擦干净:“要擦干手啊,当心生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