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赫舍里心中没说的是,万岁之前幸人,都是封了位份,走正经手续的。从未将人养在过御前,这份特殊,不由得她不重视。
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的诅咒,可千万别落在当今身上才好。
“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这事,未必要我亲自出手!”赫舍里话锋一转,“本宫是日子去给皇玛嬷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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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私自去了坤宁宫的事情当即就被顾问行报给了康熙。
康熙凤眸微沉,低喃道:“皇后……?”
顾问行指尖一颤,还是继续道:“凤辇不久后去了慈宁宫。”
康熙几乎在听清楚他话后的一瞬就串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在事情真正定论之前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夫妻无不可对人言,作为夫妻,他们该是世上最亲近的关系不是吗。
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无名火。
就在这时,玛琭端着茶盏入殿,轻巧地放到他手边后,又轻轻使力将茶盏往他那方向推了点微不可见的距离。
讨好都讨的这么隐蔽……康熙气笑了,骂了句:“真是个笨的!”心情却莫名好了不少。
玛琭莫名其妙挨了句骂,气的鼓了鼓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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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请驾的懿旨很快到来,康熙凤眸一闭,彻底将之前的侥幸抛去后再度恢复过来:“来人,起驾。”
很快康熙就到了慈宁宫,在行过礼后太皇太后开门见山:“听闻皇上最近新得了个宫女,甚是宠爱?”
康熙挑眉,漫不经心道:“朕还以为是什么事让皇玛嬷这么着急忙慌地要朕过来,原来就这事……”他眼神一转看向殿内坐着的另一人,“皇后也是为这事来找的皇玛嬷,乾清宫的事,皇后知晓的倒是比朕还清楚!”
赫舍里被他眼神盯住,拢在袖口里的手都是一抖:“臣,臣妾……”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是来慈宁宫给我这把老骨头请安的。”却是太皇太后及时插口,“罢了,皇后你先退下吧,哀家有事要和皇帝说。”
太皇太后插了手,康熙便也不再咄咄逼人,移开视线后拿起手边茶盏,轻啜一口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把茶盏放下后再未拿起喝过。
“是。”赫舍里心头一松,行礼告退。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等赫舍里走后,太皇太后遣退宫人,发问道。
康熙也不复之前的轻佻,回复道:“孙儿拿那乌雅氏给自己做个为色所迷的形象。”
“好,哀家知晓了。”得了他这句话,知道他不是真的宠爱女人昏了头,太皇太后便也不再过多问询。
祖孙二人又交谈一会儿后康熙起身告退。
“万岁看着像是对皇后起了不满。”苏麻喇等殿内无人后开口。
“呵!”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自然不满!玄烨一心想着结发夫妻两不疑,她倒好,遇事不去问询玄烨,巴巴儿地跑到哀家这儿来试图挑拨哀家强行插手,竟是先疑上了!”
太皇太后声音冷厉,显然心中也是极为不满,“当皇帝的最恨有人往他跟前伸手!别说玄烨这个心里头有成算,登基以后又有鳌拜这等奸臣指手画脚的,就是福临,当初哀家以亲额娘的身份去撞,不也一样撞了个头破血流!皇后这次也真是昏了头,一连犯他多个忌讳。”
“格格……”见太皇太后面露难过,苏麻喇心疼安慰,“这次格格看在皇后腹中皇嗣的份儿上帮她一次,希望她能醒过神来吧。”
太皇太后却不乐观:“她醒过神来也得皇帝愿意才行,这破了的镜子哪还能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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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赫舍里皇后。
从慈宁宫出来后,她的手就死死抓着兰春小臂借力,兰春吃痛却不敢叫嚷。
好容易搀扶进了凤辇,赫舍里氏强撑的一口气就散了,整个人瘫坐在身后的软椅上急促喘气。
兰春兰夏大惊,赶忙为她整顿倒水,尽力让她舒服一些。
等缓过气来赫舍里氏一把抓住兰春手臂,漆黑的瞳仁仿佛要射进人的心底,兰春惊惧,却还强自忍耐。
就听她惶声响起:“你看皇上身边跟着的那贱婢应当就是那乌雅氏,他竟连来慈宁宫都带着她!而且皇上竟为了这女人对本宫如此咄咄相逼,他以前可从未有过……焉知这女人未来会不会是宸妃、孝献之流!”
“娘娘慎言!”听她竟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兰春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连忙出声打断。
赫舍里被打断话头,晃过神后也知道自己情急下说了不该说的,吞下后面的话语,也没计较兰春的以下犯上,再度躺回了身后的软椅上。
那阵子激动的情绪过去,被压制下来的身体反应开始渐渐变得清晰,赫舍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肚子似乎正传来阵阵隐痛,而且这股疼痛还在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
——赫舍里猛地一把抓住兰春手臂,声音破碎:“兰,兰春,本宫肚子疼……”
闻言兰春兰夏面色大变,兰夏更是尖声叫道:“快!快传太医,娘娘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