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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太尉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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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听到声响,忙小跑过来,打量着大人的神色,不知是要带路还是不去。

应抒弘示意吴主簿坐下,他缓了口气,“我上任的时候,已经和刘原将县衙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除去木架堆积的公务和县志未能看完,并未在县衙看到绿矾油。”

甚至是后衙用来验尸的醋和酒都不见了,何况是绿矾油这种不用避讳的好东西。

吴主簿当即便反应过来,进言道:“大牢那边的东西,一向是由八胡子在管,大人再提审他一回。”

……

第二回提审,八胡子还是面不改色。

坐的那张椅子是破败的,但他一直摩挲着凳子边缘的木刺。

他常年用刀,手心早已磨出了茧子,并不怕小小的木刺。

吴主簿也在一边旁听,见状,请示了应抒弘也开口,“八胡子,每三月从药堂拿回来的绿矾油,三斤的份量是有剩的。”

即便是有剩下的,那关他什么事呢?

八胡子只撇了一下嘴角,连辩驳也不。

吴主簿又接道:“往年,大家伙都分了,你们拿回家做什么,只要不出事,我也不会说什么。”

这边还在晓之以理,那边神色懒散的人忽而又讥笑道:“吴主簿……”

声音是拖得细长,目光也落在吴主簿那条坏了的腿上。

“小人没爹没娘,没儿没女,是烂命一条,不像吴主簿,家里还有人能出人头地。”

同样没有爹娘孩子的吴主簿听后,脸色骤然一变。

吴主簿家里唯一的亲人,也就是那位吴秀才了。

只是——

再怎么看,吴秀才也不像是个能指望的人。

而奇异的,吴主簿也红着眼眶,不再说话。

移舟收到应抒弘的目光,便搀扶了人出去,而八胡子也是破罐破摔了,“石台县多少人念着的俏娘子,你老人家倒是能上手了……”

“你小子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来?”

刘原一个箭步上前,就揪着他的衣领,“大人,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他上大刑,等下就知道哭爹喊娘求爷爷了。”

应抒弘倒是不急着给他用刑。重刑之下,多冤案。

……

由着刘原和八胡子在里头吹胡子瞪眼睛。

而移舟扶着吴主簿到了外面,后者还在不住告罪:“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实在不该回来县衙,没帮上大人的忙不说,还带累了姑娘的清静。”

“要这样说,最不该留下的,应该是我。我一个女儿家,爹爹刚刚去世,又是个仵作,留在县衙里,外头还不知是要起多少流言?”

移舟侧了个身位,身上的红衣被席卷而来的东风吹得泛起了波澜,和春日一样,生机勃勃。

“今天的风,好像比昨天的还大。”

小姑娘和他说着风,可也不止是风。

吴主簿是聪明人,颤颤巍巍的手还扶着那根拐棍,移舟又指着墙角的那棵桂树,“有时候,真得庆幸自己是个人,虽然是女儿家,也比做一个树好,至少长了腿,也长了嘴。不像它,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只能站在那儿,任风吹,凭雨刷,别说是枝叶了,就是赖以生存的根基,都可能被虫子啃噬,而无法动弹。”

只要她不将流言放心上,任它今日吹的什么风,多大的风,这样的阴晴与纷扰,都与她无关。

吴主簿心有所感,连连喟叹,“我……和你爹爹是差不多的年岁,又在同在县衙里,不想没能照拂你,反倒累得你来开导我。其实,八胡子说的,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他读书有些天分,不过不多,可惜自视甚高,才中了秀才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生活起居日渐奢靡不说,还学那些个浪荡子出入烟花之地,还敢说‘真名士,自风流’……他也不想想,能在青史留名的名士,皆有大才在身。纵是柳七,在他这年纪,早留下了不少传世名篇。凡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哪像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走出石台县,谁能认得他?”

吴主簿说到激动处,忘了移舟只是一个女儿家,实在不宜谈论青楼与艳词。

正好,应抒弘从屋里头出来,听了一耳朵,适时道:“时人以为柳词轻浮,不想连天子都读过……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1]。”

柳七落第后,失意不满,出入风月场中,有怀才不第的牢骚和感慨。

高中语文收录了不少宋词,移舟是学过的,听着并不陌生。

她一派淡然之色,应抒弘余光瞄着,心内多少有些震惊。

原先晓得她应是跟着移老五学过些诗词,只是要操劳家事,所以字迹不端。不想,连宋词也读过。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就如方才所说,柳词传唱甚广,她听过也属常事。

而八胡子,照样是关在了大牢里。

送进去的时候,正好是要经过易耳的牢房,有了新犯人来,大家或是坐直了身体,或是掀开了眼帘,总是要看看热闹的。

而一看犯人是往日看守牢房的八胡子,众人是心思各异,面上表情各不相同。

他们都是被应抒弘提着去问话的人。特别是蒙着眼睛,分辨锁声的易耳,本来就是个心思活泛的偷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杀害春香和鸨母的嫌疑人就是八胡子。

他的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怪不得新大人阔气给减了好几月的刑期。自己可是个了不得的大功臣。

等着到了夜里,寂静的大牢忽然又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啪嗒”声。

已经是到了子时,犯人们个个睡得沉,只是易耳兴奋得搓手,不住盘算着这案子破了,大人会不会再法外施恩。

然而,听着了老本行熟悉的声音,易耳寒毛乍起,手指隐没在稻草里,像是虫鸣顶起来了骨膜,微微发抖。

——大人你们是已经找到凶手了吗?我不能看是因为我认识那个人码?嘶……那也太可怕了,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白日里,厉文渊嬉皮笑脸的声音,仿如走马灯,一一回荡在耳畔。

要是……

要是这一回能再攒下命来,自己也和移老五的女儿一样,求着大人,留在大人身边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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