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哪位皇子的寝殿?”
吕公公瞧了瞧道:“回禀皇上,往里走是乾阳殿,七皇子殿下的寝殿。”
“七皇子?”说罢,李显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李升平去玉芙殿气李浔阳,还未找他算账,这浔阳才退婚,他就在奏起乐来了,简直不像话。
真不像话。
李升平气急败坏,“走,朕倒要去瞧瞧,这七皇子有何喜事可庆。”
一行人往左拐,直接奔至乾阳殿门口,里面的宫人一看到有人来了,立马警惕起来。
“啊呀,是皇上。”
有个在门口放哨眼尖之人忙进门去通风报信,留一个在外面。
宫人跑到殿内,李升平坐在首位,目不转睛地面前跳舞的美人,他饮着葡萄酒,捏着玉杯,已是垂涎欲滴。
美人身穿紫色裙裳,如蝴蝶翩翩起舞,尤其最中间那女子,眼波流转,朝他眉目传情,看得李升平神魂颠倒。
“七皇子殿下不好了,皇上来了!”
第一遍,李升平没听见。侍卫大叫,赶忙跑到李升平身边使劲晃他,“别跳了别跳了,皇上来了,”
“殿下,皇上来了!”
李升平这才回过神,从座位上跳起,“父皇来了?”
心腹宗栎见状,连忙拿起几本书册递到他手里,让他从一侧溜出去。
等李显走进大殿,只看到殿内几名舞姬跪在地上,还有服侍七皇子的宗栎。
他们都没有想到李显会突然造访,宗栎连忙跪在地上,只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七皇子呢?”
听出李显语气里的不悦,宗栎不假思索道:“回禀皇上,七皇子殿下在偏殿读书。”
“那这儿怎么回事?”吕公公问道。
宗栎眼皮不眨一下,缓缓说道:“是这样的,过几日便是魏将军接风洗尘宴,七皇子殿下怕此事叨扰皇上,于是就自己找人演练,为皇上分担一点小事。”
“也难怪他有心。”皇帝语气生硬。
宗栎松了口气,眼下皇帝的生辰宴未到,如此只能说是为魏将军接风洗尘。 好在皇帝没有为难他,便带着公主去寻李升平了。
到了偏殿外一处凉亭内,李升平果真在读书。他坐在石桌旁,左手拿着书册专心致志地阅读。
眼皮一抬,瞧见是李显和李浔阳来了,连忙起身迎过去,咧着嘴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见过长姐。”
李显道:“免礼。”
“听闻你在准备镇国将军的洗尘宴,有心了。”
李升平沾沾自喜,“能为父皇分担是应该的。”
李浔阳扫一眼石桌上的点心,看向李升平,“七皇弟,我随父皇散步,正好走到你这儿,父皇便过来看看你。”
李升平心领神会,连忙叫宗栎去沏茶,说着又招待着李显和李浔阳坐下。
“父皇,您坐一会儿。”李浔阳扶着李显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
她打量起桌上的糕点,五颜六色各有不同且形状各异,一看就是树种食材做成的。
李浔阳一喜,伸手拿起一块赞叹不已,“七皇弟,你这儿的糕点可真别致,我瞧都没瞧见过。”
说罢,她就放在嘴里尝了尝,这口味简直一绝,有花生和牛乳的香味,还有各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但可以肯定,全是上等食材。
“父皇,这糕点真好吃,您也尝尝。”
李显听浔阳说完,也从盘中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的确如浔阳所说,味道很好。接着又喝了杯李升平递过来的上等茶,此糕点配茶食用,味道更是绝佳。
尤其那茶,还未倒入杯中,便有清香味溢出。
吃完糕点,饮完茶,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李升平却十分开心,颠颠笑半天。
“七皇弟近来都在读哪些书?”李浔阳问道。
李升平来了兴趣,将方才读的书拿起来给她瞧,“最近在读《论语》、《大学》。”
他翻着翻着,翻到最后竟然是一本禁书,李显当场变脸,“朕让你平日多读书,就是这样读的?!”
李升平吓得直接跪下来,“父皇,儿臣冤枉啊。”
宗栎也跪下来,“这肯定是哪个宫人放进去的,绝对不是七皇子殿下的。”
李显气急败坏,“将论语抄一百遍,何时抄完何时过来见我!”
说罢拂袖而去。
李升平见李显离开,又将目光转到李浔阳身上,心里却在怪她方才为何要去看他读了哪些书。
可他怨气还未发出来,李浔阳就已经先发制人,皱眉看他,“皇弟,你也太不小心了,我本还想找机会让父皇夸赞你,可你这……”
她叹口气,“也太让人失望了。”
“阿姐,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这下父皇对我印象肯定不好了。”李升平愁眉苦脸,眼巴巴地望着李浔阳。
“你就好好地抄写经诗吧,我现在去父皇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李浔阳说完后,也走了。李升平没气可撒,全都怪到宗栎身上。
“都是你,书递给我也不好好检查一下。”
……
李显本意是想带着浔阳散心的,熟料给自己气得不行,心脏哐哐跳。
“这李升平不学无术,日后还是让皇后亲自教导。”
李浔阳安抚道:“父皇,您别气了,这或许是误会,您就别生气了。”
“早知如此,看您这般生气,儿臣便不会让您出来了。”
李显道:“不怪你,朕这趟出来的好出来的妙,否则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我诏云怎么能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一路上,李显心情都不好,被李升平伤到心坎里去了。这些皇子不仅不学无术,还学会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简直不可理喻。
“父皇,前面就到皇兄的寝殿了,可要过去。”
还在气头上的李显听到浔阳说,快到大皇子李云纵的寝殿,他当即应答,“去,一定要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皇子都是如何为人处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