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更加崩溃于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呢。”薛闲雨问,“为什么现在才说?”
是不是因为许知朔回来了。
肯定是吧。
所以现在才不钓着他,放弃他了。
果然,他做的那些没有错。许知朔两年前不应该回来,现在也不应该回来。
许知朔回来了,就要抢走他的东西。
陆长惟听笑了,有些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直到现在他都还给对方留着一丝面子,没有提庆功宴告白的事,只说了出不了戏,但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陆长惟也不想再跟他掰扯:“薛闲雨,记忆退化了就去看看脑子。”
“出去。”陆长惟朝门口一偏头。
薛闲雨手脚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强忍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吗?”
陆长惟不理解他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当初拍戏时几乎每天都要哭一次,被季青山说两句要哭,NG了几次要哭,搞得他去片场和去坟场上坟差不多,加上季青山的龌龊手段,可以说《夏禅》是陆长惟拍过最难受的一部电影。
井思源说薛闲雨生病了,可能会想不开,他忍了一次又一次。
谁没病。
有病就去治。
陆长惟说:“不论你是出不了戏还是其他,我不和心思不纯的人做朋友。听明白了就出去。”
薛闲雨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陆长惟越来越冷的眼神中,薛闲雨扶着沙发站起来,脚步沉重地往门口走。
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陆长惟离开客厅,进入卧室。
第二天上午出工,井思源告诉陆长惟薛闲雨已经离开了。同时,井思源也联系了薛闲雨的经纪人,让经纪人留意薛闲雨的精神状况。
上午九点,陆长惟到达片场。
停车场里的车只有寥寥几个,陆长惟看到绿色路特斯,不知道来了多久。
在休息室里换好衣服,陆长惟来到酒吧看见许知朔和一个脸生的人坐在卡座,正在聊天。
许知朔穿着戏中的工作服,白衬衫和西装裤,清爽干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一头黄毛,还涂指甲油,脸白得不知道刷了多少层粉底。
这种社会精神小伙诱拐单纯学生的场景让陆长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声太明显,黄毛听见声音,抬头看向他:“陆老师,早上好。”
许知朔没抬头,陆长惟只能看见他柔顺头发下露出的脸颊和小巧的鼻尖,圆润精致的鼻头骨感虽然弱了一些,但显得很秀气。
侵略性略强的目光从许知朔身上缓慢地走过,陆长惟这才扭头看向黄毛。
近距离看,陆长惟发现黄毛的脸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发现是剧组的一个小演员,今天下午还跟他有对手戏,叫……黎青?
“黎青。”黎青主动说。
陆长惟应了声,扭回头看许知朔。
“我们在聊今天晚上的戏。”黎青说。
今天晚上的戏是电影的重头戏之一——阿难意外发现张赫的真实身份,由此,张赫的人物彻底反转,前期的伏笔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许知朔点点头,眼睛盯着桌面。
“哦?”陆长惟很感兴趣的样子,直接坐到许知朔旁边,坐下后才象征性地问了句,“不介意我一起听吧。”
许知朔往里面挪了挪。
黎青说:“不介意。正好我也有个剧本上的问题想问陆老师。”
黎青说完看见许知朔站了起来。
“化妆老师来了,我去化妆。”许知朔想出去,但是陆长惟坐在外面没有丝毫想给他让路的意思,他不得不扭头看向陆长惟,“可以让我出去吗?”
陆长惟看了他两秒,没有起身,而是往后收了一下腿,让许知朔就这么过去。
许知朔只好侧过身子,这个动作,后背对着人不太礼貌,所以许知朔过的时候是面对着陆长惟。脚下小心地找着能够下脚的地方,许知朔尽量不碰到陆长惟,后腰紧紧贴着桌子。
尽管他已经如此小心,还是被绊了一下。
许知朔的身体失去平衡,摔进了陆长惟的怀里,一屁股跨坐在陆长惟的左腿上。
许知朔庆幸自己反应算快,左手撑在了陆长惟的肩膀上,否则他的脸可能就要砸在陆长惟的脸上,也许会把陆长惟砸受伤。
陆长惟收起脚:“刚才还不理我,现在投怀送抱,许知朔,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许知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绊了脚,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他稳住后想站起来,手下意识在陆长惟的肩膀借了点力。
站了一下,根本站不住——他站在陆长惟两腿中间的那条腿被陆长惟锁住了,没办法动弹。
刚一站起来,许知朔立刻又摔了下去,屁股再次坐到陆长惟的腿上,不知道是不是陆长惟的膝盖碰到了他的尾椎,他的尾椎撞得有点疼。
许知朔看了眼陆长惟。
陆长惟的呼吸微沉,腿上的重量,还有许知朔看过来的眼神,比什么都要刺激挑逗人的神经。
许知朔又想要起来了,陆长惟能够感受到许知朔形状饱满的臀部再他的腿上轻轻地蹭了一下,从大腿到膝盖,最后臀部完全离开他的腿。
陆长惟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就绷紧了。
许知朔扶着桌子,离开了陆长惟的禁锢。
陆长惟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腰往下的位置。西装裤很凸显身材,虽然许知朔身上穿的这个工作服不如上次的西装,但视觉效果相差不大,甚至由于这个裤子更为紧身一些,让那两团肉看起来也更翘更充满了弹性。
空气似乎都有点燥热了。
都瘦成这样了,屁股上竟然还有这么多肉。
在许知朔走远后,陆长惟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黎青,眼神已经变成平常的温度,但他心情颇好地说:“你想问什么?”
黎青还沉浸在两人的拉扯当中,思考两人的关系,突然听见陆长惟的话,他愣怔后笑了笑,坦诚地说:“谢谢陆老师,其实刚刚只是我的客套话,剧本很好,我并没有什么问题。”
陆长惟倒也没生气,点点头就离开了。
等许知朔化好妆从化妆间走出来,陆长惟朝他走过去,但还没等他走近,许知朔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他,转身去了别处。
陆长惟淡淡“啧”了声。
白天的拍摄结束,陆长惟发现许知朔果真在躲他,但又不是完全在躲,只是在他走近的时候会逃开,仿佛他是什么距离炸弹,只要越过两米的距离,他就会爆炸一样。
陆长惟的脸臭了下来。
许知朔还敢躲他。
他有什么资格。
“怎么了?”井思源问。
陆长惟盯着不远处正在吃饭的许知朔,咬了咬后槽牙:“没事。”
井思源瞥见许知朔,心中了然了。
吃过晚饭,演员休息了一个小时,在此期间,剧组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夜戏的拍摄。
夜戏的拍摄场地不在酒吧,在街上。
因为是雨戏拍摄,所有的拍摄器材都包上了保鲜膜和防雨罩,摄像师们也都做好了全副武装。
街道上提前喷洒了水,柏油地面全是湿的,在灯光下水迹波光粼粼,像是碎钻。
许知朔换上了新的妆造和衣服。
先拍的是陆长惟和黎青的对手戏。
剧组租了洒水车,几个高压水枪对着天空一喷,和下雨没什么区别。
晚上有风,许知朔站得并不近,但仍有雨丝被风吹到他的脸上。夏天夜晚的气温并不低,但许知朔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还是很担心。
他扭头在人群中找了找,看到井思源和林恩乔一人拿了一条浴巾时刻准备着,心中的担忧才散开一些。等从监视器里看到撑伞的陆长惟,许知朔终于能够放下心,专心看陆长惟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