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石飞梅没再和五条悟插科打诨,认真道:“是因为你的‘爆诞’失衡,还是因为天元结界呢?”
“什么啊,逻辑反了吧。”
五条悟笑不出来了,认真思考这种可能。
五百年一次的天元同化,正好是结界术衰微兜不住诅咒的时候,这时才会出现星浆体和六眼,世俗说六眼要护送星浆体顺利和天元同化,这似乎成为了一种不可违逆的因果。
可是,从第一句谎言传播开始,天地旋转、因果颠倒,黑被描述成白,吃人变成了正义,舆论潮水全向六眼和星浆体倾斜。
没有天元结界会出现六眼和星浆体吗?不会,那如果没有天元结界,诅咒还会聚集吗?也不会。
所以,天元有存在的必要吗,仅是因为可以加强“帐”?
另一种可能动机浮出水面。
所谓无视天元结界的话正针对于此,不止千石看出了天元千年以来的阴谋,还有木村,最少也是指使木村的人,说出这些话触碰了天元以及相关人员的逆鳞,所以会被暗杀。
但木村为何如此高调地和千石达成同谋,甚至一度自爆差点殃及她?
五条悟感受到十年前天内理子中弹后的愕然。
“那个缝合线,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吧?”
他突然想到某个下午千石说的“笑话”。
“嗯,很容易和天元勾结一起,因为可以不断地占据别人的身体,所以从没有被发现,藏匿在高层或御三家中。”
“如果不是虎杖仁我是绝不可能想到这,这就是恋爱脑的反击吧,也希望他说的没有假话。”
“哈。”
阴悄悄活了千年就为了搞这么大,正巧让他遇上了。
五条悟龇牙笑出声,满脸兴奋道:“这么疯狂,真是超--期待和她会面,叫什么来着,什么香?”
“五条老师,”千石无奈提醒,“人家早就换躯体啦!况且我们还要解除津美纪的诅咒啊,打草惊蛇就没办法了。”
“明白,高层嘛,我会一个个记住的。御三家中除了五条家和禅院家,能勾结的就只有加茂家了。”
这不是废话吗,千石无语地看着五条扶着下巴沉思。
“抱歉,我的意思是五条家全是我做主,所以没可能勾结;而禅院家嘛没肚量没脑子,做不来这种事;最注重血统和最封建的加茂家,我记得和某些高层关系挺好......所以先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吧。”
“老师的注意力不会是为难他们吧。”
“是哦,不过今天先为难禅院家嘛,哎呀交恶几百年了不知道人家欢不欢迎我。”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正确!对了,他家可封建了,对女性不友好,飞梅要是不高兴就随便揍,我会兜底的。”
“还是不了,我用的是咒术不是揍术。”
“可是你初次见面就把人家打的屁滚尿流欸,再来一次也没关系哦。”
“这个机会留到下次吧。我有个请求想要老师传达,向禅院家要高专忌库的钥匙。”
“再要一把咒具吗,双刀流也很帅。”
“不要太兴奋了五条老师,现在有个超--级大疑点,”千石飞梅握紧拳头,撑在车座将身体向五条方向倾斜,眉毛压低,企图让自己看上有威震感,振振有词道:“普通炸弹,咒灵,未见面的木村婆婆,还有无辜的第三者......你不觉得像某种实验吗?”
“普通炸弹确实不能伤害咒灵。”五条悟肯定道,但是夏油杰释放的那只被就地祓除了。
“忌库里的炸弹咒具可以。”
“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五条悟被“威逼”到角落,思考一隅被强势侵占,女孩的眼睛因为郑重质疑而圆睁,搜刮他每一点未破土的思绪萌芽。
“因为......”他张了张嘴,又把话吞进去。
这个萌芽在千石飞梅学会反转术式就被掐灭了,说出来也无益。
话锋一转:“因为担心变成咒灵,我说过他们没有牺牲的觉悟的嘛,心思全拿来防自己人了,绝不可能是做实验,一点人文关怀都不讲,一群蠢货。”
车子爬上一个坎,随即车尾被翘起,颠得五条骂的蠢货飘了一声。他抓住机会扯开话题,转头调侃自家司机没有对乘客的人文关怀。
讨论到这个地步基本把木村和高层剥离开,两方已不是一个阵营,五条最后把他们混为一谈的话不过是避开千石质问的托词,言外之意不愿意细谈实验话题,背后的秘密是她不能触碰的。
千石也没有自负到五条悟会对自己全盘托出,她的信任是单方的,会因此产生不被依赖的失落。眼眸垂下,她安静地回到座位,手肘支着车窗浏览无言的风景。
“在生气吗?”五条的突然把话头指向她。
“没有。”
“那就好。”
“......”
五条悟依旧盯着她扁地快成滑梯的嘴唇,晦暗不明的情绪藏在绷带下,纵容一笑,“嘛,别生气,飞梅很厉害的,为老师排忧解惑这么多次呢。”
千石飞梅没有回头,撑着车窗默默道:“谢谢夸奖,我不会生气......就算生气,大福就已经够诚恳了。”
“感觉不是很够的样子。”
语音刚落,五条悟俯身过来,大手伸到千石的面前,挤占她全部余光,食指套着纸巾折叠的小兔,五条的笑颜仿佛印在小小的空白纸上。
“给飞梅擦擦嘴啦,超--级诚恳的哦。”
说这么久的话原来嘴上有豆沙,怎么现在才提醒她!
羞耻和心动双管齐下,迫使血液极速上涌,袒露的耳尖在阳光下红的透亮。千石把纸巾兔握进手心里,掏出手帕胡乱擦着嘴,背过身去更不敢看旁人。
五条悟浅笑,扫过与红发相得益彰的耳尖,望向窗外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