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窥视了很多我的生活吧,说的那么好听,真是恶心。”
失策了,千石飞梅眼看此方不通,默默运转了咒力,准备用最直接的办法套取情报。
“不过,”艺术家睁大了眼睛,如同表演时死盯着每一个观众,漆黑的瞳孔平添诡异,激动道:“我超喜欢!”
“......这就是穿戏服回家的原因?”咒力偃旗息鼓,千石突然觉得路人的目光如芒在背,让她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冷静一下。
“是的,因为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顺着方向看去却不是这回事,让人有些失望啊,不如穿着夸张的戏服,吸引别人不断的注视,虽然有些恶心,但是爽感难以言喻,你会懂我的吧,毕竟作为粉丝,和偶像共情是基本素养。”
“原谅我还没有做到这地步,可以的话请和我分享这种感觉......比如怎么知道别人是在看你呢?”
“因为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大多只是错觉吧,那种环境感到不安全,所以才会这样想。”
“大多人只是发呆,并没有真正注视我,但是这种错觉总让人内心焦躁,还不如直接做些出格的事引起注意最好。”
“我知道了。”千石拉着艺术家靠近幼稚园的铁柱护栏,指着园内说:“你看到了什么?”
“精灵马,孩子的手工很可爱。”
“请忽视它们,注意力在滑梯上。”
“唔,没什么奇怪的,抱歉,昨晚熬夜了所以看不清楚......啊,精灵马动了!”
艺术家惊诧地将注意力转移到精灵马身上,却发现这黄瓜和茄子还像原来那样,并没有动一丝一毫。
他再注视着滑梯,余光中的精灵马仿佛活过来一般,摇摇晃晃地支着牙签腿跑来跑去。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错觉。”
艺术家像腌黄瓜一样软榻下身躯,神情低落。期许的目光并不是真正落在他身上,被注视的爽感不过是无稽之谈。
“错的很离谱哦。”千石在旁幽幽说着:“很奇怪为什么孩子的手工没有被带回家,毕竟在作为精灵马之前,黄瓜和茄子还是食物呢。”
“是啊,”艺术家眨巴着长睫毛,“是不是孩子们也能看见?”
“还没醒悟过来吗,请再仔细看看。”
千石指着二层高的教学楼,墙面贴着许多童真的贴纸,在某个小小的角落,幼稚的蜡笔画正是黄瓜和茄子,虽然抽象,不难看出是孩子们画的精灵马。
“根本就不存在嘛。”
她一字一句地强调清楚。
艺术家震惊,身上的银色亮片反射着光线,交缠着逐渐散发的诅咒,好似吐着黑气的蟒蛇,鳞片颤栗,“如果不存在的话,为什么还感到有视线注视,难道,连表演的行为也是自欺欺人吗?”
千石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到鬼灭放出的11魂座,个个黑洞洞的大眼眶几乎要贴在艺术家身上,好像在观摩什么新奇玩具。
她顿感无语,悄悄摆手将它们收回镰刀,柔声安慰道:“当然不是了,只是自我满足而已,别人还因为你的表演而感到放松呢。”
“......都是些很恶心的目光。”
“不过的确感到很爽对吧。”
“是这样的......原来恶心人的是我自己......”
“别哭啊,眼妆花了看起来很奇怪。”千石飞梅无奈地递给艺术家纸巾,他的紫色眼妆被泪水晕染,两行清泪顿时有了颜色,暗沉沉的挂在晄白的脸颊上。
艺术家的心理很矛盾,即嫌弃着被注视的目光,又感到暗爽,久而久之导致些许神经质,看什么都会产生错觉,幼稚园的精灵马就是这样被误测。
他的行为不过是自我安慰,没有做出伤害人的事,不过从其散发的诅咒来看,已经不满足现状,再产生错觉的话,想必实质性诅咒会随之而来。
唉,出个任务还要顺便做心理辅导,咒术师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千石安慰地拍拍艺术家肩膀,说道:“请不要自责,你只是不习惯接受自己。有空的话请到附近的神明社去,大胆地直视神像,时间长了就不会有错觉了。”
“可是,这样对神明不敬吧?”艺术家擦干了泪,脸上白一片黄一片,估计等会会引起更多人的侧目。
“多看几眼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很多东西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权威,打破固有想法,神经质般的错觉会随之而散。
千石递给他更多的湿巾,协助着帮忙卸掉了妆容,艺术家不安地左右环顾着,有些怯懦地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那种错觉还在,好像有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
“审视?”
她又摸向网球包,鬼灭和魂座们都安静地待在镰刀里,心想这位艺术家可能病入膏肓需要催眠。
“不嫌打扰的话,可以去你家坐坐吗?”
“诶?”
“诶?”
感受到一道审视的目光,她心灵感应般捕捉到角落的电柱,高大的白毛教师正倚靠其中,吃着章鱼烧的同时,还不忘伸出三根手指头打招呼。
“我,我还是单身,这,有点不太好吧。”
艺术家扭捏着,为艺术而生的身体柔软无骨,一如在街头表演那般,腰身韧劲非比寻常。千石连忙叫停,尴尬笑着:“确实不好,实在抱歉,失礼了......希望你能早日接受自己。”
“那你还会来看我表演吗?”
“如果你是为热爱而表演的话,会的。”
“好,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