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只要最强还在,咒术界掀不起太大风浪,所以她只要保证最强活的久一点就好了啊。
加藤沉默地盯着她一会,又领着人走向三楼。在观众席上眺望偌大的棒球场,棚顶透光,在浓郁夜色中微微显亮,像个身处深渊仰头看的淡色天穹,蒙着一层层乌云,让人喘不过气。
现场寂静,只有两人绵长的声音。不多时,有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加入,与两人的呼吸声频率有差,但是很快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逐渐同频。
呼吸声停留在身后,血腥味包裹着两人的鼻腔,那东西似乎开始吃起了很脆的食物,咔哧咔哧声挑动千石飞梅的神经,她缓慢地向网球包里摸去。
加藤哉突然打开了手电,转身照着咒灵,瞬时间看见一只人类的腿卡在咒灵牙齿,黑色皮鞋随着咀嚼晃动。咒灵被光线吓得连连后退,反应过来后朝他们吼叫着,呼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
鬼灭一呼即出,一向唯恐避之不及的加藤反而伸手阻拦,他把手电交在千石手里,又从兜里掏出一把菜刀,掂量着分量说:“这个机会让给我哦。”
他不急不慢地上前,仿佛对这个咒灵很熟悉似的,虽然战斗的姿势很笨拙,好歹都避开了攻击,然后举刀用力砍着,直到卷刃。
打斗中那只皮鞋掉下,随即就是咒灵吐出的其他尸块,血肉模糊的胳膊上是安保图徽。
千石死水般眼神变化,睫毛颤抖,她突然明白了为何加藤要带着她弯弯绕绕,那声呐喊,原来也不是臆想的声音。
咒灵在地上蛄蛹着,黑色血液混合死去的人类的红血,黏腻地弥漫在千石脚尖。加藤哉在刀上施加咒力,最后发狠将咒灵劈开,咒灵彻底不再动弹后,他抬起头冲着千石笑,仍然不达眼底的笑意,在站在尸块中让人胆寒。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千石后退到血液未浸染的地方,冷声质问。
“是啊,从不插手别人的人生。”加藤面不改色,血液染红他的指间。
风箱轰鸣,吹翻了透亮的棚顶,千石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人为盖上了一层膜,天外并非压着乌云,绚丽的光线从顶落下,在他们之间划分了界限,两人都身处不同意味的黑夜里。
十分钟后,二人沉默中分别。
千石飞梅在路口等待着,街上行人少,形单影只的她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可怜。低着头沉溺在自己思绪里,心中空洞一片,应付揽客的出租车的摆手都绵绵无力。
鬼灭交叉着手臂,幽幽说道:“道貌岸然的小鬼,吃饭的时候肯定会心安理得的浪费,不懂感恩。”
“他的道德课是满分呢,可能吃饭时就没做多少吧。”千石苦笑,无意识地在地面蹭着脚尖。
加藤麦下车时习惯性地观察周围,沉浸在黑夜里的街道空无一人,视线快速扫到楼上。
亮着的灯光似乎在欢迎他回家,凌厉的眼神一变,疲态慢慢浮现在脸上。
踩在阶梯时脚上的疼痛开始叫嚣,十分渴望穿上舒适的拖鞋,他加快步伐,一点点鲜汤香气萦绕鼻尖,站在家门口时越加浓郁。
熏黄的指头扭动钥匙推开门,只见加藤哉在餐桌上支着腿,对着碗细细抿着。
“麦哥,回来这么早啊,我帮你盛汤。”
加藤麦如愿地穿上拖鞋,一改工作时的不苟言笑,做回哥哥的角色,语气里带着温情:“零点了还吃呢......鱼汤?怎么用水果刀处理的?”
菜板上胡乱放着一把水果刀,四周还有黏在台子上的鱼鳞,调料瓶摆放不齐,看起来厨师在烹饪时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
加藤哉递上一碗鱼汤,大大咧咧解释着:“菜刀在处理鱼的时候卷刃了,我给包裹起来丢在垃圾桶里。”
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垃圾桶里果然有个被重重包裹的东西。
加藤麦点点头,接过碗喝的啧啧有声,从来家里就是弟弟下厨,技术也不是盖的。
“不喝了吗?”
“没啥胃口。”
“又打游戏了吧,眼睛都红了,要节制点好好养伤,下周就滚回学校上学。”
“嘶,头好疼,不能去上学了。”
加藤哉夸张地捂着脑袋,惹的加藤麦几乎想暴扣他的头,硬生生改成用力地弹脑门。
被打疼的弟弟委屈大眼盯着他,他无可奈何道:“快去休息吧,别再熬夜等我回来了。”
说完起身,把厨房收拾一顿后洗漱,躺在床上不一会就响起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