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连忙伸手去摸脸,才发现脸上还带着半块面具,挡住了她嘴唇以上的部分。
周大婶见状,还没等她开口问,便极有眼色地解释起来:“大当家,李二交代过你和陵公子不想将真容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是他特意为你们准备的面具。你和陵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能理解你们的用意,并且这面具是陵公子帮你戴上的,我和李二都没有看过你的真容,我发誓,也没有趁你睡着的时候掀开偷看。”
山灵听罢,放下手,莞尔一笑:“谢谢你啊周大婶,终有一日我会给你们看见我的真面目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的大当家,我们只求大当家能庇护我们,其他再没有所求。”
想起南宫陵,山灵又问:“陵公子有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名字?”
周大婶摇摇头:“没有啊,只是说他名字带有陵,让我们称他为陵公子就好,他看上去不苟言笑,我们也不敢多问。”
山灵点点头,又接着又问:“那天晚上,他……”
山灵很想知道她昏睡过去后,南宫陵是怎样离开的,问出口后,她又犹豫了,觉得不问也罢,左右都能想象南宫陵的表面演戏和内在抗拒。
这头养不熟的狼,还想趁她受伤昏迷掐死她。
周大婶见山灵欲言又止,心领神会地透露道:“陵公子看着性子冷,实则很在意大当家呢,他就住在大家当隔壁,每天都来看望大当家的,那天晚上他拥着大当家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别提有多惊慌失措。”
说到这里,周大婶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凑近山灵小声说:“陵公子让我和李二别告诉你,说你们到底没有拜过天地,如果你知道后肯定会羞愧难当的,但我觉得大当家你身为女子,却能接下这大当家之位,必然和我们这些寻常女子不同,我听李二说你和陵公子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想必情意已经很深了。而且,他会帮李二处理寨中的事务,也是想为你分担责任,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好让你知道陵公子的心意。”
南宫陵的心思,山灵又怎么会不知,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和颜悦色。
“周大婶,你做的对,谢谢你告诉,我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告诉过我的。”
周大婶一副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开心样。
周大婶搀扶山灵去泡药浴的时候,山灵落地轻轻走了两步,才发现脚踝已然恢复如初。
周大婶见状一脸惊喜:“原来大当家的脚是正常的,亏赵刚那群土匪狗子还嘲笑大当家是跛子,等大当家完全好了,一定要收拾收拾那群土匪,让他们瞧瞧我们大当家不是好惹的。”
“好。”山灵爽快答应了。
在周大婶的帮忙下,山灵避开肩上的伤口,舒舒服服泡了个药浴,周大婶还周到地用香膏帮山灵洗了头发。
换上李二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衣裙,从瀑布坠落的痛楚似乎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山灵顿觉神清气爽。
她稍稍调了下内息,才发现内伤也好了大半,山灵心情大好,由此更加笃定,李二应当没有骗她,瞿先生应该就是七巧子。
神医果然是神医,这效果,也不是一般大夫能在短时间内治疗出来的。
因此,山灵并未着急去看南宫陵,而是优先去找了瞿先生。
山灵端详着面前这位鸡皮鹤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即便年迈也掩盖不住他年轻时挺拔的身姿,他一身灰色的衣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洒脱。
山灵向他行了一礼:“晚辈沈安,谢过瞿先生救治和体恤之恩。”
七巧子扫了山灵一眼:“大当家客气了,既然你是李二认定的人,老朽定然全力以赴,只是大当家说的体恤之恩,不知从何而来,老朽愧不敢当。”
“先生德高望重,晚辈也不拐弯抹角了,晚辈初到山寨那晚,虽身受重伤,但到底是习武之人,昏迷之际尚存一丝神智,所以先生和陵公子的谈话,晚辈也听了个大概,晚辈不敢轻易论断自己的猜测,就想当面问问先生,晚辈身上的情蛊,是否真的没有可解之法?”
山灵定定地看向七巧子,只见他眸光一闪,似乎有所了悟。
他捻了捻胡须,平静地问道:“这就是你上山真正的目的?”
山灵不确定他是否猜到李二已经将他的身份如实告知,但在对方没有直言的情况下,她也装作不知:“也不尽然。”
“噢?”七巧子略有意外:“大当家还想得到什么?”
“也不算想要得到什么,不过就是受人信任,想要担起这份责任罢了。”
“不愧是被李二选中的大当家,眼界总是比常人放的远一些。”
“先生谬赞了,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想解除身上令我受制于人的东西,不知先生能否如实相告?”
“那你可知你受制于谁?他又可知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