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来?”祁照阶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的火无处释放,没好气道:“你不是说没问题的吗,怎么那个谢惊辞倒怀疑到我身上了?”
“嘘,别着急,小点声。”女人嗅了嗅四周的气息,感觉没有别人才继续说话,“她怎么说的?”
“她怀疑凶手不是妖鬼而是人,要是她按这个线索查,那我岂不就成了最有嫌疑的那个?”祁照阶怒意正盛,“这些事我都没有做过,你当初也答应我,绝不会查到我的身上,我这才默许了你做这些事情。如今要是……”
“你先别紧张,她只是说几句试探你,你要是慌了才真是合了她的意。”女人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承诺:“我保证,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
眼前的女人笑颜如花,祁照阶得了她的允诺暂时消了火,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柔的意味:“我也不是要怪你,只是我担心他们真查出什么来。”
“真查出来也不怕。”女人拉着他在梳妆台前坐下,祁照阶拥她入怀,轻声道:“哦,原来你本事这么大?”
“啊哈哈哈哈哈。”女人笑了起来,笑声清脆中带着娇媚,祁照阶搂着她:“我还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毫无创伤的杀人。”
“哦?”女人音调拉长,“你想知道?”
祁照阶看她笑而不语,心里更加好奇了:“你就告诉我吧,玉葵……”
居然真的是玉葵杀的?
听到这儿,裴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这个玉葵怪怪的。
“好啊。”
玉葵眯眼笑了一下,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支绿玉发簪。
“这簪子真漂亮,是你常戴的那支?”
玉葵笑而不语,她看了看玉簪,又看向祁照阶。
“本来不打算这么快……”
“什么?”
祁照阶没听清,刚想再凑近点,玉葵干脆利落地把玉簪插进他的后颈处。
“啊!”
随着祁照阶的一声惨叫,裴慕也踹碎屋顶从天而降。
“救我!”祁照阶声嘶力竭,裴慕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但还是一脚飞踢踹开了玉葵。
裴慕这一脚踹的不轻,直接把玉葵激怒了。
她嘶叫两声,声音尖锐刺耳,裴慕看了眼晕死过去的祁照阶,又看向对面张牙舞爪着爬起来的玉葵。
这玉葵跟他之前见到的那个长得完全不一样。那个玉葵的长相妩媚中带着清冷,而眼前这个,完全只有艳丽和狡猾。
“小朋友,你怎么还偷听大人的墙角啊?”
玉葵整理了下头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
“我其实不是很想听。”
“哦,是吗?”
话音未落,玉葵便一掌推了过来,裴慕一个下腰轻松闪开,站起身的那刻他迅速出手抓住玉葵的手腕,锁住了她的寸关尺脉。
“啊!”
玉葵痛苦地嘶叫一声,眼睛短暂地变成了半狐形的状态。
“你!”
玉葵没想到这小少年下手如此之快,而且一击就制住了她。
“你这只狐狸,并不聪明。”裴慕冷笑一声,眸光同样闪过一瞬竖瞳。玉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
那双眼睛她太熟悉了,几乎如出一辙。
“你跟裴梓鸢是什么关系?”
裴慕呼吸一滞,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认识她?”
“你是她什么人,她的儿子吗?”玉葵没有正面回答裴慕的问题。
“回答我!”裴慕双眼猩红,在关于母亲的事情上,他从来保持不了冷静。
他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玉葵痛苦不堪:“以前……以前见过她一面。”
“什么时候?在哪儿?”
“三十年前,在邺州!”玉葵的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听到她的回答,裴慕才稍稍松开一点。
邺州?
他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自他五岁那年他和母亲被抓到了珉川裴氏后,就此开始了地狱般的十年。
那十年里他们一步未曾离开那间阴暗的小房子,母亲常常同他讲起在青丘时的趣事。
唯独不提在人间的种种。
“当时我在邺州遇到她,她从捉妖师手里救了我一命。”玉葵看出来裴慕对这件事感兴趣,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当时她身边有个仙风道骨的男人,我们都知道,是九州来的一个修仙人!”
九州来的修仙者…大抵就是他的生父,他身体那股仙人灵脉的来源者。
也是那个为他和母亲设下护体仙法的男人。如若他知道他设下的仙法被迫成了裴梓鸢十年痛苦的加害者,他会作何感受呢。
在裴氏的那十年,这不死仙法让裴梓鸢成了无论怎么折磨都不会死的炉鼎……
母亲不堪受辱,最后用偷偷修习的裴家禁术将仙法破坏了一半,强行把妖丹剜出给了他,随后自行了断。
裴慕以仙脉和妖丹对冲,进入了彻底的癫狂状态,拼死破开了裴家的禁制,一路踩着鲜血和尸体逃出了珉川。
就这样逃亡了整整二十三天。
直到被谢芜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