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舒清婉,柔声问道:“朕之前怎么没见过这香囊?”舒清婉心下一惊,随即缓缓说道:“生产那日,孩子出来后,已无生机,我求了郡主,叫她给我留个念想,不然我就真的要同孩子一起去了。郡主心疼我,剪了孩子的一点胎发收着。”
“原本打算去道观求了平安符一起做个香囊,可道长说,我这孩子怨气太重,要去最东边的琅玕山求仙长赐福。”舒清婉擦了擦泪说道:“我身子不适,奔波不得,只得托郡主去办。今日,这香囊才到我手中。”
舒清婉抚摸着香囊说道:“仙长说,孩子煞气已除,已转世投胎去了。如此,我心里也安稳些了。”舒清婉抬头看了眼皇帝,慌忙跪伏:“皇上恕罪,私藏福儿胎发乃是我一人所为,全因我私心犯错,求皇上赐罪。”
皇帝看着舒清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朕不怪罪你。”舒清婉将信将疑:“那,那这香囊,可否留给我?”皇帝点了点头:“福儿是你的孩子,你留些胎发做念想,无可厚非。只是,你不要过于悲伤才好。”
舒清婉望着香囊,眼神温柔:“有这香囊在身边,我夜里睡觉都睡得安稳了。”皇帝回头看了看风婉琴,起身走到琴边缓缓的抚摸琴弦:“朕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便在月下抚琴,如今可否再弹一曲?”
舒清婉起身,拿了一件披风穿好:“皇上想听什么曲子?”皇帝坐在琴对面的塌上,认真的看着舒清婉:“你想弹什么便弹吧,朕都喜欢听。”舒清婉坐在琴前,将香囊放在琴桌上,犹豫片刻之后,便弹了一首《念》。
此曲曲调悠长,潺潺如小溪,配着月色,听起来竟有些哀伤。皇帝听着这曲子,脑海里想的,全是姬美月。想着想着,心中竟泛起无限的悲伤。“月如青烟随风散,徒留哀伤在人间。”皇帝喃喃道。
舒清婉一曲弹罢,脸上全是眼泪。她拿着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皇帝眼角也泛起泪花,满脸哀伤。舒清婉见状,走到床边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皇帝。皇帝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此曲,朕从未听过啊。”皇帝好奇道。
舒清婉解释道:“此前,风婉琴不慎落入湖中,我本就心情郁闷,又失了心爱之物,整日郁郁寡欢。兄长求了老先生,再制一把风婉琴。老先生原本不肯,我便弹了许多曲子给老先生听。”
皇帝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位老先生,朕也是知道的,制琴确是一把好手,只是脾气古怪的很,他制的琴,每一把都是孤品。”舒清婉点了点头:“是,老先生确实脾气古怪,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制风婉琴。”
皇帝好奇道:“那后来,为何又肯了呢?”舒清婉说道:“一则是兄长重新绘制了风婉琴图样拿给老先生看了,老先生很是满意。二则,我因思念孩子,写下了这首《念》,老先生听了,便答应为我制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