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漆一身病气,弱得跟片枯叶似的,直接被他这巴掌打得眼前发黑,扶着墙勉强站立,半天缓不过来。
蒋健同拉着她不让她走,攥得她胳膊疼。
她耳边一片嗡鸣,断断续续听见自己父亲毫不留情的咒骂。
她抬头,看见蒋健同的手扬起,又要落下一巴掌。
楚漆下意识抬手去挡,她清楚自己身体太弱,禁受不住殴打。
她的父亲从不关心,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脱离那个家庭许多年,他们根本不算她的亲人,在这世上,她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心里害怕,还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悲凉,忍着哭泣的冲动闭上眼,努力压抑恐惧不让身体颤抖。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闭着眼,在黑暗中,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花草香,大概是某种香水味,浓淡适宜,不会让人觉得烦闷。
耳边有人轻柔低语,楚漆听不清,心却渐渐安定下来。
而抱着楚漆,将楚漆护在怀里的晏初迟快气疯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蒋健同,散发着恐怖摄人的气息,仿佛杀人嗜血的凶兽。
蒋健同整个人都懵了,他知道晏初迟在富二代圈子里的恶劣名声,晏家权势滔天,不是他蒋家能招惹的。
可是晏初迟在婚礼上对楚漆明明深恶痛绝,为什么如今又出手维护,还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晏总.......”蒋健同战战兢兢问道,“您这是........”
晏初迟压出一声愤怒的低喝,“滚!”
蒋健同不敢再说,领着人麻溜地滚了,连头都不敢回。
将人赶走以后,晏初迟小心地对怀里的楚漆说:“姐姐,他们都走了,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楚漆头疼,缓了许久才睁开眼,见抱着自己的人是晏初迟并没有太意外。
其实她从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
“没事。”她捂着嘴咳了两下,忍不住干呕,蹲在树下许久无法起身。
楚漆脸色惨白,晏初迟脸也被吓白了,“去医院吧,我送你去医院。”
楚漆摇摇头,“没事,只是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谢谢你。”
她顿了顿,与晏初迟道歉:“对不起,之前不该骂你。”
楚漆说完,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路过,她现在的状况自然没办法坐地铁,于是起身招手拦下车。
“再见。”
晏初迟反应过来时,楚漆已经上了车,刚在后座坐下,又捂着嘴干呕起来。
司机从前面转过来递给她一个塑料袋,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吐在他车上。
晏初迟心头一跳,赶紧追上去,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我和你一起。”
楚漆实在太累,无力反驳,甚至都没力气搭理她,靠着椅背休息。
现在是最热的夏天,车里冷气很足,楚漆浑身一阵阵发冷,冷得直哆嗦。
她甚至没有力气让司机师傅把温度调高一点,她中午没吃饭,又这么闹了一通,有点犯低血糖,头晕得厉害,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又一次意料之外,一件带着温热气息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她听见晏初迟的声音响起,“师傅,麻烦把空调调高一点。”
“嗯,她身体不太好,谢谢了。”
一件衣服还不够,她还是觉得冷,晏初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小心地挪到楚漆身边,轻声问:“让我抱着你,可以吗?这样能暖和一点。”
楚漆没拒绝,晏初迟便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里冷沁沁的女人。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你俩一对的啊?看这样子.......你把你信息素放出来,她不就舒服多了?”
晏初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她是怀了吧?身体这么弱,肯定是Omega,我老婆之前也这样,医生没和你说?alpha的信息素比什么药都灵,你试试就知道了。”
晏初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alpha、Omega,这不希腊字母么,怎么整得和性别一样。
还有“怀了”这两个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