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觉得自己这种小女孩心思,幼稚得可笑。
“只是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实在抱歉,哥哥。”她依旧坦荡,“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来补偿的话,我一定会去做的。”
“真的抱歉,就现在去看医生。”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他蓦地温和的眸色。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医生知道。”陈濯的声调依旧平静,像是刻意安抚她的情绪,就这样流淌在深夜,“就现在,快点。”
她愣愣地扶着墙边,费劲想要站起来,差点一个踉跄,狼狈至极,“谢谢……谢谢你,哥哥。”
“不谢。”他起身,撂下一句话,嗓音寡淡,却伸出一只手过来。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你这样一瘸一拐地像个跛脚鸭一样,明天也走不到下面。”他催促,“别浪费时间。”
她把手伸了过去,听到他说,“温月,你又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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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针破伤风。”值班医生打了个哈欠,“伤口太深。”
说罢,钻回了屋内,随即响起了细碎的乒乓声。
派对的最后一晚,她设想过很多出现的情景,实在没想过自己直接摔成了破伤风。
做了皮试之后,值班医生帮她打了破伤风针,又用医用酒精清洗了伤口,包扎好,温月用棉签捂着针眼走到门口,擦了擦眼泪,确定那里不再回血了,才一瘸一拐地出来。
Mary坐在门口,听到动静,立刻就抬起了头。
刚刚陈濯扶她下来,到了客舱部前台,她执意不用陈濯送她,怕耽误他的时间,陈濯干脆叫了Mary过来。
“温小姐,好了?”
温月点点头。
“没开药?”
温月摸着有点渗血的纱布,摇头,“没有。”
Mary站起身,伸出手,扶着她往楼上走。
开门,温月终于坐在了床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Mary问。
她连忙道谢,不愿意再麻烦她。
来电了,Mary帮她接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温月喝了感冒药,给手机充上电。
起码她是个天塌下来,也要先躺平再睡的性格,直接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
桌上的座机一直在响,她愣了一下,坐了起来。
“你好?”
“温小姐,我是客舱部的Mary,提醒您一下,两个小时之后即将到港,需要我过来帮您收拾行李吗?”
“谢谢你。”她起身过去拿手机,“不用了,如果我有不方便的地方,再联系你好吗?”
电话那头的Mary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慢吞吞地简单洗漱了一下,龟速着换好了衣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昨晚耗尽电量关机的手机终于开机,一开机,就跳出几条未读信息。
她回复了李抒和洛茜的,然后点开和陈熙的聊天框,昨晚十二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那个时间她的手机就已经停电了。
之后是一张截图。
下周的航班,从港城机场直飞洛杉矶。
【陈熙】:已经下船了。
【陈熙】:温温,我们先给各自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一下,好吗?
温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低头,打下一行字,发送。
【温月】:好。
她收拾好行李,床头里还锁着陈濯送她的一套高珠。
她打开看了一眼,明亮璀璨,像她在甲板上和陈熙轻声撒娇的那一晚,高悬在夜空的月亮。
她套上鞋子之后,才发现自己落在手背上的一滴泪。
她低头,手机响了一下。
看到陈濯发来的信息,说下船后的缓冲区有车,可以送她回去。
她不敢去。
万一会碰到陈濯,岂不是要尴尬死。
出门之前,她特地照了一下镜子,深吸一口气,掩饰自己的狼狈。
收拾完一切后,她拉着行李,最后还是出了门。
她出来的时间,在客舱交了钥匙给工作人员。
值班的正好是Mary,见她过来,让她等一会儿,说等人都下去了,再扶她下去,怕她腿不方便。
她坐在这里等着,看到Mary忽然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根拐杖,递给她。
温月一愣,接过轻巧的拐杖,下面还有脚垫。
居然还是少女粉色的。
她昨晚找医生问了,没有拐杖,只有轮椅,她觉得行动不方便,没想到Mary这么细心,连忙道谢:“谢谢你。”
Mary笑了笑,起身扶她:“您太客气了。”
温月惊叹于这拐杖的轻便,“你太贴心了,谢谢你帮我找的拐杖。”
Mary笑笑,连忙摆手:“是陈总贴心啦。”
温月一愣。
Mary扶着她往下走:“昨晚程助理特地吩咐,靠港之后,帮您就近买根拐杖,说您走路特别不方便,让我们注意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