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身为皇帝,对很多人的心思一清二楚。这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否则一个区区毛贼,怎么敢轻易朝官员的家眷下手。
裴钰本就于朝廷有功,此时正远赴岭南,参与兴修水利,他的家眷却遭到如此对待,实在有愧于他。
思及此,祁宴看向元德公公:“这事是你没办好,限你五日内查明真相,揪出幕后之人,否则自去领罚。”
“是,谢陛下,奴婢这就去!”元德公公感激涕零叩了一头,连忙退下办事去了。
祁宴与沈知月见奏折处理得差不多了,便一起琢磨了一番,挑了些实用又有诚意的物件,作为安抚裴钰家眷的赏赐,吩咐人拿去裴府了。
常清竹一觉醒来,便听到宫里来人了,连忙起身收拾妥当去领旨。圣旨内容措辞委婉又严谨,但常清竹这段时间一直没撂下学习的事,所以很快便明白了大意。
这是陛下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特意赏了些东西以做安抚。
常清竹听完有些愧疚,这事不是元德公公的错,更不是陛下的问题,错的是那无耻贼人,哪能劳驾陛下特意派人跑这么一趟呢?还赏赐了这么多东西!
传旨公公念完圣旨,见常清竹还在发呆,又提高了音量道:“裴夫郎,接旨吧!”
常清竹立马回了神,恭恭敬敬接了旨。
送公里的人离开后,常清竹便吩咐人将东西好好收起来。他打开看过,这些御赐之物都十分实用,平日里用刚刚好,但他不确定该不该用,所以打算等相公回来问问再说。
除此之外,陛下还赏了五百两银子。这回不是银票,是白花花的银子。常清竹刚一打开箱子,便被银子的光芒晃了眼。
“这银子也好好保管起来,等问过相公,如果可以使用,再拿出来用吧。”常清竹心道。
元德公公的速度很快,加上贼人受不住刑罚,没两天便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元德公公的手段一向阴狠,贼人熬不住,所以还供认了许多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行。
侵犯女子、哥儿的刑罚不重,罪不至死。但是因为此人犯案太多,甚至还敢对官员家眷下手,所以被从重处理。贼人不但被打得半死,还被押送着游街,最后被斩首示众。
围观的百姓本来还觉得这人被折磨成这样,怪可怜的。结果一听这人干过的腌臜事之后,顿时不同情了,纷纷拍手叫好,有的人甚至还扔石子砸他,官差呵止之后,才停了下来。
曾经被侵犯过的女子、哥儿,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这人干的,但是见到这人被如此对待,心里也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而潜伏在人群中,做过跟这贼人一样勾当的男的,见到贼人被游街砍头,则吓得面色发白,阵阵后怕,以后再也不敢干这事儿了。
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祁宴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是与裴钰同在翰林院的楚应,气得大发雷霆。楚应不但被打了五十大板,还被罢了官,罚了上千银两。
不仅如此,楚应的父亲也被陛下指责教子无方,官降一级,还被罚了半年俸禄,这事才被揭过。
楚应不敢将自己觊觎裴钰,嫉妒常清竹,从而想要毁了他的清白的事招出来,害怕自己会被罚得更重,也害怕被家族抛弃,只好说自己心悦常清竹,爱而不得才出此下策。
常清竹得知此事后惊讶不已,他都没见过楚应这人,不明白他哪来的爱而不得。不过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恶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常清竹便选择不再纠结此事。
常清竹几番思索斟酌,最终还是决定不将此事写信告知裴钰。
“还是等相公平安回来再告诉他吧,修水坝不但辛苦,而且又有一定的危险,不能让相公担心。”常清竹心道。
就是相公到时候知道了,恐怕要生他的气了。算了,还是相公安全最重要,不能让他分心。
裴钰自从那天眼皮跳个不停,便忧心忡忡好多天了。做事情也集中不了精神,常常心烦意乱,得安抚自己好久,才能静下心来。
这天他终于收到了常清竹寄来的信,打开看了才发现,这信还是那天之后写的,常清竹特意在信里写了日期的。得知家里一切都好,裴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心情顿时轻快了不少,脸上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
“裴大人何事这么高兴啊?”小六很久没见裴大人笑过,有些惊奇。
说实话,裴大人这些日子,天天愁眉不展的,搞得他跟小铁也有些郁闷了。
“裴大人今日收到家书,估计是好消息吧。”小铁回应道。
“是好消息。”裴钰笑着说道。
家人身体安康,一切安好,便是好消息。想到这些,裴钰觉得自己干活都有劲儿了。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已是七月下旬。
天空一声声闷雷,顷刻间大雨倾盆,上一世绵延数日的暴雨,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