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乐和钟青的第一次见面,去掉修饰成分来讲,就是他们一堆人出去玩,遇上民宿停电,就到前厅打发时间,前厅都是觉得屋子里没电无聊出来混时间的人,人一多,就有人提议,要不玩游戏吧。
高家乐:“这游戏要点脑子,我估计他们有点小聪明的人就喜欢玩这种。当然了我老婆不是小聪明,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宣朵对他一句陈述三句抒情的叙事方式已经麻木了。
“玩着玩着呢,就吵起来了,因为里面有一个男的想耍赖,他下家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估计是看人家好欺负吧,牌还没到人家手里呢,他把锅全甩过去了,吼得整个前厅的人注意力全被他引过去了。”
“我本来不在那一桌,我玩不转这种耗脑子的游戏,我跟我兄弟在另一桌打牌呢,被声音引过去,就看见我老婆从人群中站起来,声音不大,掐那男的气口讲的,怼得相当之精彩,比我看过的辩论赛都帅,后来那男的被他怼得没话说就自己走了,估计也是看人多而且没人站他那边,不然指不定要动手。哎我老婆就这点不好,太仗义了,容易把自己置身危险当中,正正好需要我。”
宣朵:“然后你告白了?”
高家乐:“nonono,你这个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般莽撞,我老婆不喜欢这种,她喜欢温柔的、婉约的、曲水流觞的。”
宣朵再次叹服于高家乐的形容用语。
“她那时候还不认识我呢,我冒然上去表白那不神经病吗?所以我做的第一步当然是认识她。说到这个我跟你讲,任何一个不喜欢我老婆的人一定是因为不了解她。”略微停顿,“或者是取向实在不能接受。”
“就我打听她那段时间了解到的,她简直是个神一样的人物。你说学生代表啊,奖学金全满贯啊,我们学校也有,大会上我也见过,但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我老婆,不是我吹,那些奖对她来说不是勋章,而是她赋予那些奖项的荣耀。”
如果可能的话,宣朵真想给他这些话都录下来,回头放给钟青听,看看当事人是不是也会掉一身鸡皮疙瘩。
宣朵:“那你老婆那么厉害,你不觉得自己配不上?”
高家乐:“嗯……配不配得上是一码事,喜不喜欢是一码事。万一她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但是我没有争取,那不白白错失了一块宝藏吗?不知道还好,我要是知道我错失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死后都要拔光自己坟头上的草。”
“我真正认识她的时机也很凑巧,我当时快毕业了,就是我说我们之前出去玩的那次,其实就是毕业旅行。我们当时是在国内遇到的,所以我默认她工作和学习至少有一个是在国内,但没想到她真的就只是回国玩玩,所以那次我没有要她的联系方式,后来怎么都找不到她。不过有缘的人总会相遇,我一个朋友听说我在找人,说没想到我喜欢聪明的女生,说他认识一个,在德国念书,每年会定期抽出一段时间回国旅行,有点符合我的描述。”
宣朵:“钟青?”
高家乐说:“是林见清。”
宣朵有种被针扎漏气的茅塞顿开感。
高家乐:“但是我那个朋友又说,他认识的这个人和我说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他认识的这个不太热情,也不像会仗义出头的那种性格,你知道林见清是什么性格,确实是这样。”
宣朵想了想,林见清在那个情境下会做什么,她想不出来,但肯定不会直接站出来帮那个女生怼人。
高家乐:“我知道我的找人方式有点盲目,属于是瞎找,但我当时确实走投无路了,所以没希望也想试一试。我朋友给了我她的邮箱,说不好直接给我她的联系方式,让我先用邮件谈谈。林见清的邮箱名就是她的德文名加一串数字,我大学跟你、跟林见清还有夏汀见过几次面,所以有点印象,但我当时没想到那就是她。”
“林见清三个小时之后回复了我,说她不是,她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这个结果意料之中,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但是不小心看到了她的邮箱认证信息,是德国的一所大学,那个校徽图案莫名熟悉,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当时跟钟青一起的那伙人里面,有人笔记本电脑的锁屏上有这个图案。我太蠢了,要是早想起这个就不用走那么多弯路了。”
“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就好办了,哥人脉很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