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朵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孙子了,因此在林见清的办公室看到那只在角落舔牛奶的小猫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林见清根本没有把她唯猫独尊的地位还给她,而是换了个地方掩耳盗铃。
林见清抱着宣朵给她解释:“别生气,向悦没找到接养人,医院的几个小姑娘愿意照顾,所以先养在我办公室。”
宣朵先是觉得得到了一些安慰,转而反应过来,她现在就是只猫,猫又听不懂人话,林见清说的关她屁事,根本没有让事情合理化。
宣朵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虽然孙子只在林见清家里待了几天,但估计林见清已经有感情了,就算不放在家也想养在身边看着。
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她就是还想养别的猫。
但宣朵也不可能再出走一回,针对一只小猫对一只鬼来说也很没有素质,所以恨恨地忍下了。
但是林见清要是敢在她面前和孙子亲热,宣朵可是要跳脚的。
宣朵来医院这几次,看到的林见清每次接待的病人都不同,几乎没看见过熟面孔,她都有点怀疑林见清是不是不行所以病人来了一次就不再找她了。
林见清的助手叫钱雪,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性格活泼,总拉着林见清说话,她同林见清说话的时候宣朵就扒拉桌上笔筒里的笔扒拉得哗啦哗啦响。
钱雪一边给孙子倒调好的米糊一边说:“上次那个小姑娘被家人领回家后就没再来了。”
林见清:“嗯。”
钱雪:“可是我明明跟她妈妈说她的情况需要长期观察,建议下个月再来复查一次的啊,是不是嫌贵换别的医院了?”
林见清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边回答:“可能觉得不需要治了。”
钱雪:“那个小姑娘都有躁郁症早期症状了,再不干预会更严重的。”
林见清笔顿了顿:“很多事旁人是没办法阻止它发生的。”
下午的时候林见清接待了一对病人,之所以说一对,是宣朵觉得这两个人都病了,虽然真正来看病的只有一个。
两个女人是一起来的,一前一后,前面那个女人看起来小些,大概二十多岁,走路的时候频频后顾,后面的女人约莫三十,神情冷漠,和前面女人脸上的紧张焦虑形成鲜明对比。
最终那个年轻女人坐到了桌前,年长女人等在外面。
诊室的墙是整面的落地窗,内外视线通透,宣朵看见外面的女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发呆。
林见清把窗帘拉上了,宣朵就看不见外面了。林见清坐到年轻女人对面对她笑了笑:“你好。”
年轻女人很快地抬了一下头,又急促地低下去,声音细而微弱:“你好。”顿了下又说,“我叫路浅冬。”
林见清点了下头,没有立刻进入病情交流,而是问:“路小姐,方便问一下陪您来的那个是您什么人吗?”
路浅冬下意识往外面看了一眼,视线被挡住了,又转过头来,还是不敢看林见清,声若蚊呐:“是我女朋友。”
正在草稿纸上用林见清的印泥拓手印的宣朵抬头看过去。
“您的恋人是吗?”林见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