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悦临时有事来迟了,抵达医院的时候宣朵已经躺上了手术台,宣朵看见她时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
向悦没注意到,直接问林见清:“做了么?”
林见清看着手术台上被迫摊开肚皮的猫说:“还没。”
向悦也看了眼猫:“怎么还不做?赶紧做了啊。”又问医生,“我们可以在旁边看着吗?”
宣朵惊怒又愤恨地瞪大了双眼。
医生:“可以的。”
两名医生在宣朵身上这里按按那里捏捏,又转向林见清,“这只猫没发|情,确定要现在做绝育吗?”
林见清还没回话,向悦就插嘴道:“早做早完事,反正迟早要做的。”
医生也点头附和:“是这样,在第一次发|情前做绝育,可以降低很多疾病的感染可能性。”
林见清点点头:“那就做吧。”
如果上苍有灵,就让猫朵朵此时变为一具尸体吧,没有痛苦,没有知觉,没有尊严,没有耻辱。
麻醉,消毒,连接仪器,宣朵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了。她不知道正常猫麻醉后还有没有意识,反正她还有。虽然感受不到痛,她仍能感受到身体某部位的毛被一点点剃掉,她最后的屏障被撕开,冰凉的手术刀划开一个切口,有什么东西探入了自己体内,勾扯着什么东西一寸寸拉出来,缝合时针线在皮肉间勾织,微烫的激光照在伤口上,把宣朵的最后一丝尊严也照没了。
这是宣朵人生加鬼生加猫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长到她不愿意醒来。
手术后她被注射了止痛药,但伤口处仍有闷滞的痛感一阵阵传来,宣朵戴上了耻辱的伊丽莎白圈。
医生满意地宣布加叮嘱:“手术很成功,伤口大概十天左右就能愈合,这几天要喂一点止疼药和抗生素,如果反应厉害要带到医院来检查一下伤口是否撕裂或者脓肿,不过一般问题不大。另外回家后不要立刻喂食,一个小时后可以少量喂一点水和食物,明天早上可以正常进食。另外这两天它的胃口可能不太好,这是麻药的影响,都是正常的。”
林见清:“好的。”
向悦抬起宣朵一条猫腿看了看:“这就绝育了?”
医生:“是的,子宫和卵巢都已摘除。”
向悦转向林见清兴奋道:“那可以给它找男朋友了。”
从今天开始,向悦位列宣朵憎恨榜单第一名,林见清第二。
宣朵回家后一晚上滴水未进,她要把自己活活饿死,连同猫朵朵那个没良心的一起。
由于猫朵朵的窝已经正式转移到林见清床上来,林见清还专门给它准备了一张小毯子。
宣朵此时就躺在这张小毯子上闭目塞听,任林见清怎么捋她的背毛也不给任何反应。
夜里宣朵被痛醒了,怎堪得这份屈辱,爬到林见清颈边要抓花她的脸,不让林见清付出惨重代价难解她心头之恨,她爪子在林见清脸上挠了挠,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宣朵又气又恨,转头就往林见清睡衣领口钻,但是伊丽莎白圈把她卡住了。
如果猫猫能流泪,她现在肯定已经气哭了。
林见清被宣朵弄醒了,抓着猫脖子拎起来看了看,宣朵气得微微发抖。
林见清:“这么疼吗?”给猫朵朵摘了伊丽莎白圈,又喂了止痛药。
止痛药的药劲儿上来后宣朵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生理疼痛连同心理疼痛一齐有所恢复,但她是不会原谅林见清的。
林见清把她放在胸口,用手兜住她的脸,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捋她的背,宣朵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安慰,在林见清聒噪的心跳声中睡着了。
可能是疼痛的作用,带出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宣朵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她以为自己都忘了,但失色的画面情节却还完整。
十四岁的宣朵问林见清:“你怎么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