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尴尬地对江以商笑了笑:“江老师,我得回去照顾如侬姐……”
她适才正拿着爱的号码牌与江以商合影,刚比好姿势把手机四十五度举起,贺如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第一遍划了过去,结果一向不爱重复拨号的如侬又打了一次,宋颂吓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接通还没说话,老板只是通知她一声,然后自己挂断了电话。
宋颂大脑有些宕机,可惜啊,一张合照都没有拍到!
不过相比起来,贺如侬那个朦胧的声线听起来怪怪的……
她正思索着,江以商道破了她的心思:“担心的话,就先回去看看吧。”
“可是合影……”
男人只是笑:“还会有机会的,现在肯定要以她的事为重。”
宋颂点点头,内疚起自己的玩忽职守,谁知江以商又补来后半句:“毕竟她喝多了会乱亲人。”
贺如侬?这么高冷的她乱亲人?
一想到这个画面,宋颂就开始在风中凌乱:“那那那……我现在就回去!”
亲人事小,上头条被女魔头训可就不好了。
*
“这是您要的玫瑰精油和花瓣,请慢用。如果还需要别的东西,请致电前台。”
“多谢。”
如侬关上房门,将酒店送来的东西带入浴室。浴缸已经放好了水,雾气氤氲,给镜子也蒙上一层纱。
她已经卸下华服和浓妆,长发松松挽起,白皙的脸上有因为浴室空气滞涩而泛起的潮红。待精油和花瓣如数撒入水中后,她解开浴袍,舒服地卧了进去。
如侬其实不算醉,只是头晕得紧,现在脑袋靠在颈枕上,一闭眼,世界便天旋地转起来。她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地就没了意识。
她似乎做了个梦,像一尾鱼游向深渊,然后在海底朝上看,看见一丝隐约的微光。
那是哪里呢?梦里也没答案,只是觉得四周更黑了。
“姐!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觉!”
宋颂的声音。
她睁开眼,发现身子滑了下去,自己半张脸泡在水里。然后隔着水波,看见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脸。
宋颂显然是才从酒会跑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小礼服。这衣服很贵,她攒了好几个月才买下,现在拖尾趟在水里也全然不在意。
如侬坐起身:“喝了点酒,头晕,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吓死我了!”宋颂长舒口气,“我接了你的电话之后,在会场找不到你,给你打电话又关机,我生怕你真的……”
她一滞,生生把后话噎了回去。
“生怕我什么?”
“怕你出事!”
女明星脸上是一贯云淡风轻的神情,仿佛差点溺死在水里的并不是她。宋颂忽的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讨厌贺如侬“人淡如菊”的营销了。
“能有什么事,”如侬擦了擦头脸,又抚水拍在身上:“香港很安全的。”
“不是那个呀,是我怕你喝醉——”宋颂险些心直口快又要泄密,好在这次反应快,及时捂住了嘴,“你看,就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敢在浴缸里睡觉。”
喝醉?如侬兴味盎然地靠在浴缸边缘,手托着脸,“我酒品很好的,喝醉也不会干什么。”
“可是、可是……有人说你喝醉了会乱亲人。”
如侬狐疑地眯眼。
本以为说出这个事情如侬会生气,没想到她的反应和自己一样迷惑,宋颂总算如蒙大赦:“我就说不可能嘛,看来是江老师胡说的。”
“哪个江老师?”
娱乐圈是人是鬼都可以喊一声老师,如侬不大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就是江以商老师。”宋颂神色认真,“话说起来,他这气质真的绝了,我感觉娱乐圈熟男款的男明星真的不多见,他谈吐优雅、待人亲切,这次没合成影当真可惜。”
她兴致勃勃地安利,没留意自家老板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什么叫乱亲!
当时分明是……
一时间,如侬也说不上当时是在一种什么心绪的驱使下,才大胆吻上他。
那阵子事情很多,如侬心里乱成一团麻,在出租车上看见他的侧脸,鬼使神差就亲上去了。
借酒壮胆也好,情动驱使也罢,总归是她主动亲了江以商——但那也不算乱亲吧!
难为他记这么久,还造谣。
“……本来我都不是他粉丝的,这样一接触,要路转粉了。”宋颂还在滔滔不绝,“对了姐,明天我们是晚上的航班,下午要不要去看《双城》?附近就有电影院,去嘛去嘛!”
如侬冷着脸起身,披上浴袍:“不去。”然后她将宋颂的裙摆从水里捞出来,“有心情去看电影,不如想想你这衣服干洗要多少钱。”
“啊!我小半年工资不会变成一次性的吧呜呜呜——”
*
耐不住宋颂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磨她,如侬还是答应了去看《双城》。虽无多大兴趣,但想到江以商正凭借这部戏击败庄为明拿下金像影帝,她倒乐意看看他是不是实至名归。
酒店外不远处就有一座大型商业综合体,吃过午饭后,宋颂把行李寄存在酒店,然后就拉着如侬找到影院,买了最近一场《双城》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