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报晓之时,离府客房内的上宾,如往常般晨起更衣,却未如往常般踏着朝阳出门去见心念之人。
他未去找旁人,旁人却等不及先来找了他。
辰时三刻,深色劲装、高束马尾的贵公子推门而入,一见墨尘仍坐在桌前,脸上登时显了不满。
墨尘定定地望着突然造访的俊美青年,目光落在对方眼部的纱绢上。
离星屿扬声嗔怪道:“墨尘,你今早为何没去找我?”
墨尘听言起身,似是终于认出了来者是谁,他眉眼弯弯地将对方拉到身边,抚着对方鬓间软发,温声解释道:
“星遥,别生气。我是要去找你的,只是今日晨早,这里有些不好受。”
说着,墨尘将离星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其下心跳律动有气无力。
擅医者对眼前人的病理反应毫无兴趣,他不耐烦地收回手,摆着假笑敷衍道:“许是你昨日没休息好吧。”
墨尘点头,自己昨夜确实无眠。
他不愿败了“星遥”的兴,故不再去提身体上的异样,只轻声询道:“我们今日做什么?还去药园吗?”
离星屿转转眼珠,脸上微笑诡异非常:“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府里呆着。”
墨尘:“嗯,在哪里都好,只要能见到你就行。”
离星屿不接这话,指着圆凳命令道:“坐下,张开嘴。”
后者听话地乖乖坐好,知是又要吃那奇怪的黑色药丸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对方不是给他吃一颗,而是将药瓶内剩余的所有药丸,一口气全灌倒进他喉中。
“咳咳!”
墨尘脸色瞬间涨红,本能用手抓挠颈部,想将药丸咳出。
离星屿可不让他“乱来”。
遮目美男轻挑墨尘下巴,要他一直仰着头,在药丸咽下去前不许落下!
墨尘无奈,只得忍着。其实平时离星屿给他吃药丸时,就从来不许他喝水,非要看他生吞遭罪。
一颗还好,化成苦汁总能咽下去。可一旦多了,不顺滑的小球便堆在了他嗓子眼,卡得他呼吸不畅,双肩不住颤动。
离星屿冷眼浮笑地瞧着墨尘难受的样子,心中十分畅快。
若不是顾忌着敛欲棘一次性服用的剂量过大,可能会烧坏墨尘脑子,影响墨尘制作法器,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待到墨尘费力地将药丸全部吞咽后,离星屿方才解下眼上纱绢,暧昧地坐到墨尘膝间,搂住对方撒娇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今日一整天,你只许和我一人说话,不许理旁人半分,怎么样?”
墨尘没有立刻答应,他脸上的充血之色逐渐褪去后,面容变得异常平静。
他抚着离星屿,反问道:“我若做到了,奖励是什么?”
离星屿趴到他耳边,软语诱惑:“我。只要你遵守游戏规则,那我保证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
墨尘嘴角微微勾起,他将离星屿从耳前拉开,让对方直视自己,而后一边盯着对方,一边继续抚摸对方,只不过手指的位置从后背挪到了脖颈。
离星屿被墨尘的动作与神情弄得发毛,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想起身,却被死死按住。
离星屿:“墨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墨尘不理会离星屿的挣扎,他顾自欣赏着对方的绝伦容颜,慢悠悠说道:“不是你自己坐进我怀里来得吗?怎么现在又要走了?”
他手指一点点收紧,同时“赞美”着:“真是条美丽又脆弱的脖子啊。你说我再稍微用点力气,它会不会折断呢?”
离星屿听懂了威胁,停止了挣扎,他感觉出墨尘整个人的气场变了,过量的药物激发出了墨尘的另一面,可怕的一面。
见怀中人安静了,墨尘长指从对方脖颈处离开,一点点向上移去,指尖划过之处,皮肤一阵战栗。
离星屿悄悄地将手探入袖中,可不等他拿到防身之物,身旁人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墨尘像条盯着猎物的毒蛇,笑眯眯又不留情面地将离星屿的双手拽到自己眼前。
墨尘:“别找多余的东西了,我接受你的小游戏。”
离星屿诧异,这人方才还磨蹭不表态,这会儿怎么又痛快答应了?
他疑心道:“真的?”
墨尘:“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你也必须遵守承诺,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若你敢中途反悔……”他轻揉着对方眼眶,“我就先把这对唯一不喜欢的眼睛挖走,再把你膝上、腿上的骨头一寸一寸敲碎,让你哪儿也去不了。记住了吗,离星屿?”
“!!!”
离星屿暗惊,默道:怎么回事?!墨尘之前就已经精神恍惚了,刚刚那些药应该会把他彻底弄疯才对,怎么还会让他“清醒”了?
离星屿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墨尘,不相信他真能恢复神智,略作思考后,索性不装了,出言讥道:
“尘哥,你就只会欺负我!方才那些话你敢同哥哥说吗?你把我弄残了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把哥哥也做成‘人偶’困在身边啊!你最想得到的人不是他嘛!”
墨尘未被激怒,只眯起眼睛,捏着离星屿的下巴拉近自己:“我更喜欢你这种自愿配合的‘人偶’。以后不许你再提他。你若好好扮他,我自然对你温柔体贴。但你若敢跟我耍花样,那我也不介意教教你如何听话。”
离星屿故作受惊地可怜道:“尘哥,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