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陪着站一会儿,就得到了进入人家宗门禁地的方法,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想,似乎都透着蹊跷。
“这殷师姐看着不傻,怎会如此简单就将自家禁地秘密说给别人?”客舍正屋内,奉念抱着胳膊正襟危坐,皱着眉头,“简直就跟故意想告诉大师兄知道一样。”
方近贤点头附和,“是啊,我本还以为她是想以此搏大师兄好感,可在看清那禁地内的东西后,又觉得不是。毕竟没人会随便将自己门派的腌臜污秽示于人前吧?”
奉念意外地看了眼方近贤:“所以你觉得她的目的是?”
“目的?”方近贤嗤笑了声,“非要说的话,自然是她喜欢大师兄喜欢疯了,但又苦于得不到大师兄的人和心,就只能像这样将深藏的秘密与大师兄分享,以求得一丝独属于他二人的羁绊,借之聊以慰藉罢了。”
“……”奉念觉得自己真是傻了,居然认真听完了这家伙的鬼扯。
不过,有那么一句,好像勉强有些道理——
分享秘密,是为了制造羁绊。
纪云沧说过,他的小介摩观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按这道理来看,不就是催生了独属于他二人的羁绊?
奉念默默吸了口气,将唇线抿了抿,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哈,怎么办,放在殷红晴身上时不觉得,这在自己了,就感觉好像,有点浪漫?
方近贤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小师妹,神色狐疑,“本想着我这么一说,小师妹又该恼了,可怎么,看起来反而有点开心?”他思索了下,偏头斜了眼大师兄,“师兄,你是不是有事只告诉了小师妹没告诉我?”
闻言,一直垂眸思虑其他事的纪云沧抬起眼来,只一眼,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便隐隐露出好笑,像是一下就猜到了奉念在想什么。
奉念一惊,忙按下胡思乱想,直接将自己的猜测一口气说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是殷红晴看不惯宗门这些龌龊勾当,故而才想借我等之手为碧水宗清理门户?”
纪云沧没说话,方近贤倒是直摇头:“师妹真敢想,殷红晴这么看得起咱们?单孔知安一人,就不是咱们能对付的,更何况孔知安身后,极有可能还站着碧水宗宗主!那可是与咱们师尊老头儿修为不相上下的存在……不,既然都用上献祭吸灵邪法了,碧水宗宗主大概已经不是咱们老头儿能匹敌的了。”
奉念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但还是打心底认为殷红晴才是任务突破口,“要不,还是去找一下殷红晴吧?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若真有图谋,此刻说不定已经在等我们上门了。”
方近贤却问:“在等‘我们’?还是在等大师兄?”
奉念愣了下。虽然不想承认,但按事情发展来看,大概率应该是,“在等大师兄……”
呵呵,真操蛋,他可是男主啊,居然不配参与剧情?这破游戏!
奉念正暗暗在心里骂着,忽见一袭黑衣步入眼界,来者动作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师妹若有闲,陪我一同去寻殷红晴怎么样?”
奉念仰头,与纪云沧低垂的视线交汇,对方眸色淡淡一如往常,他却觉得心里一下就亮了,正要高高兴兴地答应,却听对方故意似的继续道:
“反正,你也静不下心修炼。”
奉念脸上一僵。
方近贤:“哈哈哈哈哈哈!”
——————
当奉念和纪云沧找到殷红晴时,这位碧水宗一等女弟子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成婴大典忙碌,而是独自一人躲在万卷楼——碧水宗的藏经纳卷之地。
至于为什么说她是躲……
万卷楼偏僻的角落处,殷红晴跪坐在地,周身堆满了杂乱的书卷和玉简等物,她人则聚精会神地低头盯着手中一本写满蝇头小字的古书,连身前何时站了两个人都未曾注意。
奉念站着等了会,见殷红晴居然还没发现他和纪云沧,纪云沧也丝毫没开口跟殷红晴打招呼的意思,他只得自己上前一步,蹲下身,用尽量不吓到殷红晴的声音开口:“殷师姐……”
殷红晴猛地抬起头来。
“卧槽!!”奉念反被吓得直接跳起来,转身就撞在了纪云沧身上。
纪云沧纹丝不动地站着,顺势搂住了他,并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奉念很快镇定了,狠狠吐了口气,回想着殷红晴几乎完全走样的脸,慢慢从纪云沧怀里转过头,见殷红晴已经慌乱地缩进了更加角落的地方,用宽大的衣袖紧紧蒙着头,声音颤抖地断断续续道:“你、你们……看见、了?嗬、是不是,看、看见了……”
纪云沧:“是。”
听纪云沧说了这一个字后又不出声了,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奉念还是有点想笑。
——纪云沧这家伙,好像只有单独跟他在一起时,才会话多得像个正常人?
行吧,不论如何,剧情不能就这么卡在这里。于是奉高玩稳了稳语气,问:“殷师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方近贤所说殷红晴与纪云沧看月亮那晚至今,不过两三天时间,殷红晴居然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