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名白衣女子笑了下,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我可以送你出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那之后,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归我。”
“可以。”
当沈时节靠近庄府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入他的鼻腔,他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却见到犹如地狱般的场景:血流成河,到处尸身一片,所有死去的人面孔都停留在最为惊恐的一面。
越往里走,沈时节的心逐渐沉到谷底——偌大的庄府竟无一人生还!
庄夫人的房间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面朝着一颗树下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得头破血流浑身发抖却也不见停下,似乎是有什么令她害怕的东西在逼着她。
“郁雾,停下!”沈时节喊道。
树下的女人停下了磕头的动作,饱含热泪的望向沈时节,希望他能救她一命,她张开嘴求救,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从嘴里滑落,满口鲜血喷涌而出,却又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叫她没有死去。
“不可能停下,绝无可能!”最后的字好像是咬紧了牙关,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饱含愤怒。
她就这样一边折磨庄夫人一边又吊着她的性命,反反复复最是折磨人心。
沈时节凭空抽出引魂灯将其变作一柄长剑,提剑便要刺去,谁料在半路上被一柄扇子挡了下来,两相碰撞,苏绣扇立马化作了尘灰。
“别打扰人家复仇啊,怎么这么无趣?”白衣女子突然出现,手里再度变出一柄苏绣扇。
“又是你。”沈时节说道。
而另一旁,庄夫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双手抱头不断嘶声吼叫。
“别急啊,或许听完一段故事,你会有所改观呢?”
话音刚落,一座巨大的镜宫突然出现,伴随着的是一片迷雾,缭绕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边。
“你可知道,郁雾虽然是帐中香的人,但她却只是卖艺为生。”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沈时节的耳边,他在寻找出路,一时半会儿没有进展。
“不过这世间男人也的确是恶心,欲念多得不能再多,也难怪帐中香能够彻夜灯火通明。”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又重新开口,“郁雾是清倌花魁,见过些许世面,她本可以就这么靠自己的才艺和美貌享乐这么一生,却不曾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同情心过于泛滥,捡回来一个和她童年差不多遭遇的女孩,妄想让她能够过上与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了,就是你想救下的那个庄夫人,她以为那个女孩是郁雾和庄老爷的私生子,将郁雾拉到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了一番,真是个疯女人,自己没本事还把疯撒到别人头上。”
“那又与你何干?”沈时节问道。
“与我何干?呵,就当我同情心泛滥罢了,”她如此说道,“在郁雾百般求饶下,终于留下了那个女孩一命,她被人要了去当女儿,可你知道吗,要她的正是庄夫人,她把女孩要去当了侍女,整天吆喝来吆喝去,稍有不顺心就动辄打骂,最后硬生生给打死了。”
那声音平静地说道:“她原本是做给她丈夫看的,她以为她丈夫会回心转意,却没想到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她找人做法,毁了帐中香,囚禁了郁雾,真是可怜。”
沈时节听完,内心并无触动,只是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丝破绽,他手里悄悄地凝出一只匕首,屏息静待机会。
终于,在一处浓雾静止的地方,沈时节飞速下刀,“咔嚓”一声,镜宫就此破碎。
“是你囚禁了郁雾,又何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呢?”他问道。
那声音顿了一下,笑出了声来:“果然是林尘渊的徒弟,好生聪明。”
大雾散去,只见郁雾站在她的身边,瞳孔失神,全身上下黑雾汹涌。
“再聪明又能如何,还不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