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河宿家院里,一名身着藕荷色纱裙的女子脱下身上的披风,款款步入主宅。如今的宿家宿允为家主,江秋瑾为主母。
“见过母亲,父亲。女儿来迟了,还请父亲责怪。”女子举动端庄有礼,一抬首,一低眉,尽是淑贤模样。
“阿璃,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临泉诗会在即,街上人多,晚些就晚些,快过来让爹看看,这身子骨调养得怎么样了。”
宿璃走上前去,微凉的手被父亲握在手里,被风吹冷的手这才有了些暖意。她坐在父亲身边,半边身子靠在父亲怀里,“梁先生近日调配了另一些药,用起来更温和些,父亲不用担心,假以时日女儿定能再与父亲母亲一同出门游玩。”
宿允拍了拍女儿的背,温柔的说道:“阿璃此番归家就陪你娘多住些时日,多陪她说说话,梁先生那边我再差人多陪些药过来就是了。”
宿璃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是女儿不好,没能在您和母亲身边尽孝。”
一直坐在一旁的江秋瑾拉过女儿的手,也落下泪来,又赶忙用帕子擦干,“傻丫头,爹娘怎么会怪你呢,爹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大就行,快别哭了,这团圆的日子净说些掉泪的话,快先去好生休息,明儿个随我们去看看诗会。”
第二日清晨,殷河街上彩旗斜矗,临街店铺早早地就支起了摊子,人来人往无不是欢声笑语。
沈时节手里啃着块烧饼,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虽然昨日林尘渊那番话打击到了他,他也确实说话说得比平常多了,但耐不住好奇,总想再问问林尘渊,只得眨巴着双眼看着林尘渊。
“看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林尘渊斜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碗热茶。
明明昨天还嫌弃他话多来着!沈时节心想。
“诗会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这么高兴?”沈时节咬着饼子含糊道。
“叮”的一声,林尘渊把茶盏盖上,轻笑一声,“这天底下的人,但凡是读过一些书的,都欣赏文墨诗书,这诗会上作诗饮酒,赏景悦人,自有一番风韵,再者,平民百姓谁又不爱热闹,说不定就讨着些好彩头呢。”
沈时节一听到“彩头”,饼子也不吃了,眼巴巴地望着林尘渊,“有什么好彩头啊?”
林尘渊朝他招了招手,沈时节立马凑了过去。
林尘渊弯下腰来,对着他的左耳轻声道:“像你这样的,当然是给你物色些个姑娘家,想不想?”
“吧嗒”一声,饼子掉到了地上,沈时节耳朵红红的,手想伸下去捞饼子,弯了一半又直起身来,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