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人证。”
受传入了公堂,姜迎花跪下,如前面几人一般禀明出身、来历。
“堂下姜氏女,你要为此案做证?”
“是。”
“可为自愿?可有受人胁迫?”
姜迎花赶忙回道:“惩恶扬善,民女当然是自愿的,不曾遭人威胁逼迫。”
知县大人轻抚了一把须髯,冷不丁地拍响了惊堂木。
堂下跪着的众人皆骇了一跳。
一片肃静中,边上记录堂审的书吏站了起来,宣读了一段当朝律法。
大意是:公堂之上,证人所说的证言证词必须为实,若做了伪证,则为‘证不言情’,他日东窗事发,按律制裁。
姜迎花高声道:“请大人明鉴,不敢有半点作假!”
法桌后的父母官点了下头,用指尖隔空点一点姜迎花,“你且说,你是如何发现赵锦心踪迹的。”
“回大人……”
时间回溯到姜迎花、赵秉诚驾着马车回城的时刻。
在桃花村,姜迎花花了钱使人回樟木村报信后。
马车由村口重新驶入官道,半下午的,官道上人烟稀少。
姜迎花瞧见一处还算空旷的地儿,便驱使着驾车的马停了下来。
马绳栓在树上,她叫赵秉诚带着赵锦心去了那处空地上说话。
“前面就是城门,告官时,你打算怎么说?”
赵秉诚过了最初兄妹重逢的开心劲儿,坐在马车辕座时,一路将眉头拧得紧紧的,死死地克制着自己,才未冲进车厢将作恶多端的两个畜生大打一顿。
此番姜迎花询问,他便答:“自然是如实向知县大人状告!”
姜迎花看着远处的林子,过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回赵秉诚身上,叹了口气。
“只怕这一遭案子,并不简单。”
人活到了一定年纪,自然而然就有了阅历。
不可否认,穿越后姜迎花心态都年轻了,但她以前的生活经验、社会经验并未消失。
一开始,将人逮住,姜迎花只觉开心庆幸。
没多久,想起来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不知道,月余前,我帮杏花村一位老婆婆往府衙送出过一封信。”
“那位老婆婆儿子在府城当差,整个杏花村村民无一不晓。她求我送信,是因为她儿子多年不曾归家,她实在是想念得很,忍不住想叫她儿子有空归家一趟。”
“受她嘱托,我在县城酒楼之中寻到了一名商人,请他将信带至府衙,此后,一直没再过问这件事。”
“可今天看来,我托人带的信,顺利送到了。”
姜迎花目光看向马车处,心中无声叹气。
她还记得送信那天,她为了托人送信,去了酒楼两趟。
第一趟过去,伙计告诉她掌柜的没空,叫她等傍晚盘账的时刻再来。
第二趟过去,她怕误了时辰,不仅提前跟姜老汉、姜承香都说了,让他们帮忙看着点时辰,还提前出发,在酒楼外等候着。
终于见到掌柜,又由掌柜的引荐,顺利寻到了一名愿意帮忙送信的行商。
把信送出去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谁想得到王多福不是个好人?如今悔之晚矣。
既然王多福回了村里,八成在府衙当差一事是真的。
“拐走我们家锦心的人……竟然在府衙当差?”
赵秉诚呐呐自语,双眼一下变得如死鱼目一般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