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主街去糕点铺子买了绿豆糕、灯芯糕两种糕点。
再就是为麻花的备货做准备,家里糖用完了,她去常去的那家铺子里,意外看到有干红枣卖。
四十五文一斤的价格,比肉价贵。
姜迎花看中了它养血安神的功效,没纠结太久,称了一斤,叫伙计分开包做两份。
明天去外祖父家,这就又多了一份礼,要是早上赶着出城没去买肉,拿着这些登门也勉强像样了。
她紧赶慢赶回家,想赶紧把明天要卖的麻花做好。
到了家门口,隐隐约约听到了巷子里头有争吵声。
推家门的时候发现了不对,门没关紧。
出门的时候她是看着陈乘风从里面把门关好的,姜迎花皱着眉头去堂屋后的小房间看了下,陈乘风果然不在。
来到主屋,听到姜承香说陈乘风出门前打过招呼,心又放下了一半。
但还是担忧着,往巷子里头走了几步。
“姜老汉是我姨父,姜承香、姜迎花是我表兄、表姐!”
“你这个丑婆子,你以为你说的那户人家我不认识吗?!不就是刘家村山坳坳里头的矮冬瓜——刘矮子吗?你俩看面相就沾亲带故,为啥?因为你俩丑一块儿去了!”
张婶子拿着扫把,跳出院子去扑他:“杀千刀的兔崽子!你还嚷嚷、我打死你!”
陈乘风闪避着攻击,声音喊得更大:“怕我说?你怕了!我非要再说一遍……“
“还有!他家里就他一个独子,他爹娘死的时候哪里没给他留钱?他坐吃山空!娶媳妇的钱花光了,田地也卖掉了!说他叔伯骗了他的田地?真是个笑话!明明是他叔伯两家凑钱,给他娶了第一个媳妇!”
坐在张家还没出门的人,脸色都变了。
张婶子气得手抖,扫把甩飞出去她也不捡了,直接整个人扑上去,要撕陈乘风的嘴:“小鳖孙把嘴闭上!”
“想得美!把你气死我都不闭嘴!我还要说其他的!”
陈乘风看着周围所有人,“那个刘矮子!他叔叔伯伯给他娶了媳妇后,又跟财主做保,帮他租了几亩田。可他不干活,天天在家当大爷!地里的活儿都让他媳妇干,他媳妇累得一个孩子都没生下来。后来,他就绑着他媳妇,把他媳妇卖掉了!”
“拿着卖第一个媳妇的钱,去隔壁县城连蒙带骗,娶了第二个媳妇,第二个媳妇哪里是生孩子死的?是生了个女娃儿叫他打死的!”
十里八乡都只出了这么一个刘矮子,周围村子没有不知道他的。
因为他放话要娶第三个媳妇儿,各村的年轻的小媳妇、未出嫁的大姑娘都吓得不敢出门了。
之前还待在张家院子里的人,都陆续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麻王氏也收起了鞋底。
很不巧的,她出门就撞上了姜迎花。
手里的一双鞋底‘啪嗒’一下掉地。
姜迎花步子急乱,但还是弯腰把鞋底捡起来,匆匆拍了两下灰后,还给麻王氏。
短暂地停顿过程中,根本没看麻王氏的脸色。
麻王氏抿住嘴,脸上的羞愧之色消散。
“别打了!”
陈乘风又躲又吼的,消耗了不少体力,声音也将近嘶哑。
张婶子个头小,气了这么久、追着人打了这么久,也疲累了。
姜迎花气沉丹田吼的这一嗓子,一下子把混乱的局面控住了。
她绕开看热闹的人,挡到陈乘风身前。
“张婶子,我隔着好远就看到你拿着扫把在打我表弟。这是我家的客!你为什么打他?”
姜迎花不知道前因后果,前因后果也根本不重要。
光她眼睛看到的这一条——陈乘风在张家门外被追着打,东躲西藏一点也没还手,就足够她质问人了。
姜迎花看着张氏的眼睛,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地追问:“他做了什么?他拿了你家的东西还是抢了你家的东西?如果有!你说出来,你说出来他拿了什么!我这个当姐姐的,替他十倍奉还,还把他拖去巷子口,当着巷子里所有街坊的面,我来教育他,一直打到你满意为止!”
“但是——”
她眼神凌厉起来,“他如果没偷没抢、一直站在巷子里、连你家门都没进!”
“你!”
“凭什么追着他打骂这么久?是觉得我家没人能站着说话了?!”
张氏喉焦唇干、如芒在背。
姜迎花头转了一圈,与在场的人一一对视。
没人为张氏说一句话,张家人——张氏的儿媳妇,也含胸驼背地缩在院子里,全然没有替婆婆解围的意向。
姜迎花底气十足,紧紧盯着张氏,半步不让。
张氏额角冷汗滴落到青石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体往后一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