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游推开院门,冲里面还在黏糊的常瀞和郁离翻了个白眼:“走了。”
郁离飞快抱了一下常瀞,朝褚游走去。
“等!等下!别走!”重寒酥抱着花盆跌跌撞撞向他们跑来。
方才还急着走的褚游果断把院门合上,原路折回,殷勤道:“别跑太快,小心摔到。”
郁离当即回敬他一个白眼。
重寒酥将花盆重重放在地上,缓了口气才道:“都先别走,这花有问题!”
三人一头雾水,一起看向这盆花,花盆里一株细瘦的苗上结了个暗红色的花苞。
这花不是好好的吗,连花苞都结出来,眼见没几日就能开花了。郁离决定要先离开几日的时候,还有些遗憾,怕这一走,见不到花开。
这段时间重寒酥在党悦的挑衅下,满心满眼都是种花之法。种出赤莲雨的执念在花种长出幼苗,却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后,达到了顶峰。他丧心病狂地搬出一种邪门歪道才会研究的催长术,在花盆下画了个奇形怪状的阵法,每个时辰向其中注入一次灵力。
为此,他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和褚游换班,双双把眼睛熬得通红。郁离和冉愉实在看不过去,也加入了他们。
或许是催长术起了效,又或许是他们的诚意感动了赤莲雨,那幼苗竟真的向上蹿了一截,长出了花苞。
重寒酥终于扬眉吐气,党悦却傻眼了。她跪在花盆前,目光呆滞,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真叫他种出来了。
冉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停止打坐走出来:“这花怎么了,不是长得挺好。”
重寒酥面色凝重,用鞋尖把花盆踢远了一点,掏出一张画展示给他们:“沙十七得知我精于种植一道,曾同我探讨过回春堂丹药里不明源头的一味药材。她循着记忆画出过那味药的样子,不过由于她,呃画技欠佳,且画得是药材晒干后的样子,我没认出是什么。就在刚刚,我整理种植心得时,偶然翻出了她画的画,才察觉到那画中药材竟是有五分像赤莲雨。”
郁离瞄了一眼那张画,第一反应是觉得这画画得,和常瀞的水平有一拼,不过还是得承认略胜常瀞一筹。他仔细回忆党悦屋里那盆花的模样,再看看这画,认为是重寒酥想多了,画上这干花,哪有重寒酥说的五分像,比赤莲雨的美丽差远了。
对重寒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褚游在正事上从来都很认真,瞪着眼睛干看了半天,弱弱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是不是不对呀,除了它们都是红色,我没看出来什么相似之处。”
“你们不养花,可能看的角度与我不同,这花瓣花蕊的形状几乎完全一致。”重寒酥坚持己见,抛出最后一个重要证据,“沙十七和我说过,那干花的花瓣若脱离本体置于阳光下会顷刻化为飞灰。”
只见他张开手掌,掌心中有一片红色的花瓣,那花瓣还没被人看清,在暴露在阳光下的瞬间凋零成灰。灰烬被恰好吹来的风卷走,不留痕迹。
重寒酥:“这是党悦那盆赤莲雨掉的花瓣,我随手收集起来的。”
“!”
褚游惊道:“那党悦?!”
他话音刚落,一道禁锢阵拔地而起,恰好覆盖他们住的小院。
谢榕拧着眉从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出来,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想这样的,明明湛昀拦了你们一次,可你们非要进这金石城,来了就算了,偏又发现这花的秘密,这下可留不得你们了。”
形势陡然变化,常瀞难以置信,盯着谢榕,明明他看着他们的眼神还是和从前一样,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
重寒酥面色煞白,上清境若论人缘,第一便要数谢榕,他也曾受到过谢榕的很多照顾,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谢榕会和魔族的东西扯上关系。
姬润穿得很厚,手揣在衣袖里,一边走一边咳嗽:“这是怎么了。”
“站住!别往前走了!”常瀞回神,发现姬润马上就要走近谢榕,焦急大喊。
姬润下意识停下脚步,僵在距离谢榕三步远的位置。谢榕随意扫了一眼他,又转回头来。
郁离听说过上清境这位仙君的名号,知晓他的修为仅此于天尊之下,可环顾己方六人,实力同样不俗,他心下稍定:“所以仙君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是,您同魔物早有勾结?”
谢榕像是听见什么脏东西,露出嫌弃的表情:“别把我和它们相提并论,它们比阴沟里的臭虫还令人恶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