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独道吃惊:“她她她该不会要在这里!!!!!”
“闭眼,别看。”
王登科摊开掌心,【知识书】浮现。
莫独道拦住他,“诶,见识见识,我们见识一下,就当猎奇好了。”
杨婶只是贴一下,蜈蚣男就张开嘴嗬嗬哈哈的叫起来,杨婶膝行后退几步离他有点距离后再爬了起来。蜈蚣男两只长手左一下右一下的敲击地面,腿也是左一下右一下敲击地面,嘴里持续嗬嗬哈哈的叫着,他猛地一抬头,头颅就像折了一样,他嘴里张得更大,身体舞动得更加扭曲怪异。
莫独道看见,他黑漆漆的口腔里并没有舌头,那口,就像是无底深渊,源源不断的长出恐怖的嗬嗬嗬嗬声。
地面强抖动起来,周围的村民齐齐奔涌向大门外,杨婶也不例外。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土地隆起,裂开,绽放出了一只男人头,又一只女人头,再一只开裂得胡乱八遭的头,最后一只头裂成几瓣软软的向四面摊开,血红的脑液涓涓淌着,这是最像花的一个头。
土地活了,那一家四口都被推了出来。
一家人在漆黑的地道中狂奔,他们练习过无数次,只要三小时他们就可以离开万苍山地界,只要三小时。可惜,他们被抓回来却花不到三分钟,无形的鬼手扼住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不顾□□的脆弱,强行用血肉推开紧密的土地和岩石。
杨婶后脚踩前脚坑,挺着胸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屁股上的肉一拐一撇,最后在四具泥巴一样的壳子前撅起屁股上上下下打量他们。
头部脆弱,没成想它却是保存得较好的,想来强行从土地中拔出来的时候,头向下折了,变成肩和身去推开那些泥土,身上白肉红肉交缠扭折在一起,除了那婴儿,旁的血倒是没有多少流下来。那婴儿满身裹泥,落不下,血混进泥里,他的肉也跟泥巴一样软,一样粘巴。
杨婶看好后直身叉腰,朝大门一指,也不指明叫谁,“三只猪崽完好,送到瑰姐儿那去。一只烂货,送到阿武家炖了。”
杨婶神气十足的踹了蜈蚣男一脚,“货烂成这个样子,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滚回猪圈去。谁让你站起身来了,爬回去!”
“废物一个,长手长脚,下面小的跟针似。这日子真是太苦了,我这辈子就没享福过。”
“嘿!你们这几个搬猪崽都不会啊!”杨婶就站在路中间,搬运的人还得让着她,“干什么都干不好,你们瞧瞧阿武,烂货只要经他手又跟全新的一样了,一点都不像你们,吃白饭的啊。”
“积极点,不然下次坐庄的就是你们了。”
村子里的人没一个敢回嘴,连眼神都不敢流露一丝愤恨,但凡被杨婶看见她就一顿好骂,指不定还会再加上一个响亮的耳巴子。
莫独道在上面看得直皱眉,“她这是土山沟里称霸王啊。”
“不看了不看了,我们去那个瑰姐儿那里。”
莫独道跳上栏杆,站起来连着一跃抓到屋檐边,单边手一甩,他就上了屋顶。上去后,他探出头,朝王登科伸手,“哥,我拉你上来啊。”
莫独道虽然年纪小,体格看起来也不大,但是体能上和小队巅峰战力陆十方不分高下。
不过独自一人把一个成年人拉上来,还是有点吃力。手臂上青筋暴起,莫独道还笑得出来,坏心眼的说:“哈,哥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点。”
拖王登科上来后,莫独道朝后一坐,大喘起来,“哥,真的没感觉错,你真的胖了。”
王登科垂眸看脚下,抬脚踩上一块较松的木板,轻轻的一声响起,莫独道便以迅雷般的速度就扯住他身前的衣服,这下,王登科彻底不稳压倒在莫独道身上,剧烈狂跳的心脏声与急促的呼吸声撞击在一起,王登科一抬眸,就看见莫独道眼里还没消散的惊恐,冷汗都吓停了。
王登科仔仔细细的瞧了他几秒后就要起身,莫独道却依旧紧紧箍着他的腰,看样子还没缓过来。
“不是说要去找瑰姐儿。”
“——你吓死我了!”莫独道回过神来,“哥,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要是真的掉下去,你伤了到了怎么办——啊,还有可能,要是你死了怎么办?三楼掉下去,后脑勺着地这多危险啊!”
惊吓缓过来后身上的气温急速上涨,手心、手臂都在冒热汗,少年怒气冲冲的质问表情极其鲜活。
王登科屈指抹掉将要流进他眼睛里的汗珠,“嗯,我知道错了。”
少年瞬间脸爆红,眼睛开始闪躲,莫名的不舍非要盯着面前人看,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王登科拍拍他手臂,“松手,我们该走了。”
莫独道慌张的松开手,见到衬衫的腰际留下他的汗液的痕迹,他更加的无措。
“哥,我……我会帮你洗好衣服的。”
“嗯。”
古玄村的木屋,一间连着一间,他们在房顶上走着,村民将路道都挤满了,人群分别朝两条路涌去。莫独道他们只用跟着抬着三只“猪崽”的人群就能去到瑰姐儿家。
莫独道侧头看下面道路的人,余光中瞄到白色的侧影,又猛地回头,嘴中发痒,强装成若无其事的嘀咕:“昨天在村里转悠时,也没见到那么多人啊。”
快到时,前路断了。
瑰姐儿家,没有建骑楼,而是木制的大圆屋,木材偏棕,色沉,独自站了一片地,周围的木屋离它都远。从莫独道这边看去,大圆屋中间开了圆形的天井,和祠堂有点像。
村民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把三只“猪崽”整齐放在门口。
一汉子高声喊道:“瑰娘娘,货到了!今年是三份。”
门板移开一缝,里头漆黑看不见人影,远远的莫独道便感觉到了寒意。
等了一会,汉子又说:“新娘有六人,新郎也是六人。”
里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话,汉子回头对着人群喊:“瑰娘娘要造礼了!瑰娘娘要造礼了!瑰娘娘要造礼了!”
“生人勿看!”
“生人勿看!”
“生人勿看!”
人群来的时候慢慢的蠕动,现在退得倒快,不一会儿街道上就没人了。
就留那个喊话的汉子还站在门口,身上挂着短布褂,露着半截腰,下身穿着黑布裤,古铜色的肌理,人年轻,瞧着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他看了看四周,稍微近点的骑楼的窗也已经合上,他又对屋里的人说了几句话。
莫独道在人群开始退的时候,率先跳了下来,盯着王登科安全落地后,他们俩靠近汉子,就听到他说:“瑰娘,你力气小,这三具尸体你不好搬进去。开开门,今年我来帮你。”
屋里沉默了一会,门缝忽地合上了。
沉沉的合门声,吓了那汉子一跳,他连忙说:“瑰娘,我没别的意思,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就是……”怕你累着,这句话,汉子没说出口,想了想,话语一转,“瑰娘娘,我就一粗野农夫,说话不过脑,您别介意啊。”
随后,他又站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一边走,一边喊。
“造礼,生人勿看!”
“造礼,生人勿看!”
“造礼,生人勿看!”
……
声音越渐渐远了。
莫独道扫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后,看向屋子的墙面,内心算计着自己能不能爬上去,爬上去后能不能把王登科拉上去。
王登科则是看向一边街道。
门忽然一声不响的敞开,莫独道一怔,里面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阴森。
反而只是像是几代人一起住的屋子,宽敞的院落,还种几棵不够房高的树。
一名衣衫朴素,扎着单边辫子,面容普通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而在街道那边,安禾刚从一院子拐出来,一下子和王登科对视上。
镜面折射阳光之间,黑色的眼睛在平面的光中跃出,日光冷凝。
安禾眯了眯眼。
王登科,在阳光下怎么和冷江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