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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七章 决命判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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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转过头来,浅浅一笑,道:“听闻会有故友前来,我便知定然是你。”

“不愧是最是懂我的花公子。”陆小凤面对花满楼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原来耿掌柜的客人竟是她。那小丫头的性子……怎么突然想起来趟这趟浑水?”

“的确发生了些事……”

花满楼将初十生日宴当天的各项事情一一说了。听得高歌夫妇阴阳相隔,陆小凤也是一阵唏嘘。

“高夫人应当还有危险。”陆小凤分析道,“面具人是想杀她的。”

“是。”花满楼表示赞同,“若当时不是霁儿在……”

“不,正是因为知道她在。”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所以那人才需要一个活人,拖慢她的脚步。”

花满楼心中一凛,明白陆小凤所说不错。若是云初霁从水底捞出来是一个死人,她绝对会立刻追上去,面具人能不能逃脱还是两说。

陆小凤道:“那人倒是很了解小丫头的身手。”

花满楼面色稍沉,主动入局和被人设计实是两回事。不过片刻,他的面色很快缓和。事到如今,担忧亦是无用,反正不论前方刀山火海,他必相伴。

陆小凤的目光顺着窗户落在了画舫一角,突然问道:“叶家那小丫头怎的跑这儿来了?”

“也算巧事。”花满楼解释道。

那日云初霁和花满楼刚回到百花阁,便收到耿掌柜的传信,约云初霁相见。两人稍作合计,决定应下邀约。临近金陵城,他们遇见了叶疏桐和莫阳,以及画舫的玉锦姑娘和阮妈妈一行。叶疏桐气鼓鼓的,见到花满楼,连带着满腹委屈竹筒倒豆子般将近日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叶疏桐原打算去找花满楼,不想半路撞见与阮妈妈等人纠缠的玉锦。叶疏桐以为是阮妈妈逼良为娼,当即不由分说将他们尽数打趴下。叶疏桐打算多给阮妈妈些教训,让她再不敢作恶时,玉锦却拦在了她面前。原来这位玉锦姑娘,偶然得知是自己给的金银财帛引来贼人杀害了自家情郎,悲痛之余跑到情郎葬身地,打算殉情,亏得紧随而来的阮妈妈及时拦住,才没有丢了性命。可玉锦一心求死,和阮妈妈推搡之际叫叶疏桐撞见,进而产生误会。玉锦只是自己求死,不想连累一向关照自己的阮妈妈,故而跪求叶疏桐高抬贵手。

知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叶疏桐也是懊恼不已,和阮妈妈一起将玉锦带回画舫。一路上,两人又哄又劝仍没叫玉锦改了主意,可叫叶疏桐气得够呛。她虽气,却仍不愿放弃,非留在画舫,大有不叫醒玉锦这个被感情冲晕了头的家伙不罢休的态势。

叶疏桐执着的,不单单是玉锦的性命,更是她父母的过往,是她两位母亲的悲剧。陆小凤悠悠叹息,终于明白花满楼为何等候在此,因为心结只能自解。

而此时,云初霁正与耿掌柜相对而坐。

云初霁接过耿掌柜递来的茶杯,缓缓道:“听闻耿掌柜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不知这一杯茶需要什么交换?”

“云姑娘说笑了,您应邀而来,是我的客人。”耿掌柜面上带笑,不似面对陆小凤时的深不可测,坦诚又从容,“再说所谓生意,理应互惠共利,若一来一往皆我一人获利,谁还愿与我做生意,不是吗?”

“所以耿掌柜想与我做什么生意?”云初霁直直看向耿掌柜,似要将她看个透彻。

耿掌柜坦然迎接她的目光,道:“我并非要与姑娘做生意,而是有事求姑娘。如今玄墨阁已毁,砚组书斋仍在。这些人人数远远倍于笔、墨、纸三组之和。若就此将他们遣散,看他们迫于生计行差踏错,或者因食不果腹活活饿死,实在叫我等于心不忍。可若就此将养着,实乃一大笔开支,我等难以负担。好在我们虽不能再行杀戮之道,各种情报线索却是知晓甚多,若能予以买卖,倒是足够养活这群人。”

“说得好听,实则与你们之前做的也无甚区别。况且也未必不能再行杀戮,纸组活下来的那些,不是大多都被你和水家那位收入麾下了?”早在半路,云初霁已收到老林书信,信中道明耿、水二人近来行事,以及此番邀约意图,好为云初霁决策作参考,莫要一味被耿掌柜说辞蒙骗了去。云初霁故意直接挑明,试探耿掌柜反应。

“他们都已知晓是姑娘仁慈,才能活命,加上又被姑娘吓破了胆子,再生不起害人之心了。”耿掌柜笑得和煦,“有我和老水看着,总比在外面安分,不是吗?”

云初霁没有回答,耿掌柜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在江湖中磨练或许能通晓良善,但有约束或许更适合那些自幼学习杀戮的刺客。

耿掌柜知晓对云初霁不能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抛出自己的请求:“单居一隅的情报总失之偏颇,可若要合作……单是我和水家老头便多有龃龉,需要有人从中斡旋,或者说……压制。”

云初霁目露审视,问道:“为何是我?”

耿掌柜回答:“因为姑娘善恶有度,有分寸,有实力。”

“可我不愿。”云初霁的目光扫过矮凳上的那件山岚色长衫。老林提过,耿掌柜待初六不同,不仅多挑他完成任务,更是只单为他准备了长衫。可这么一位有情人,偏偏放任了初六的死亡,倒是无情的很。对于属意之人都能这般无情,云初霁实在无法信任她。

耿掌柜最擅察言观色,乃是五位掌柜中最辨人心、通人情的一位,一眼便看出云初霁心中担忧。她没有急着解释,反而道:“姑娘认为玄墨阁的刺客都是些什么人?”不等云初霁回答,耿掌柜继续道:“他们那些人双手浸满了鲜血,早将人命视为草芥。任务中遇到碍事的,杀了便是。初六亦是如此,玉锦的情郎就是他剑下的倒霉鬼之一。”

云初霁道:“你恨他?”

耿掌柜摇头,道:“我不恨他。他只是被玄墨阁彻底同化的可怜人,但他不能再活着,玄墨阁也必须毁去,不单是因为他。那日我收到阁主书信,他认为床榻之上、睡梦之中人的防备最低。他希望我将我的姑娘们也培养成能够杀人的刺客。那些个姑娘,沦落到这腌臜地已是不幸,我怎能让她们也手染鲜血?”

云初霁瞧她神情戚戚不似作伪,已信了大半。何况阮妈妈阻拦玉锦时带了不少人,其中必有她的首肯,足以见得她对于手下姑娘们的真心。云初霁再瞧见那件山岚色长衫,心中所想已全然不同,耿掌柜或是仍念着这份悸动没有收起长衫,却也借此阐明心迹,直剖胸襟。此人有心机,够聪明,又有情义,值得结交。

“耿掌柜倒是个良善之人。”

耿掌柜却是摇头,叹道:“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让那些姑娘稍微顺意些。若是哪日,有人能让那些姑娘无需沦落至此也能安身立命,才是真正的良善。”耿掌柜的眸中仍有点点星光闪动,她相信这一日如今或许还遥不可及,但终有一天会到来。

云初霁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耿掌柜对手下姑娘的真心。她不再怀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你说的事,我应了。”

耿掌柜面露喜悦,向云初霁屈身一礼,道:“我代各位姑娘多谢云姑娘,不,如今该称呼云斋主。之后,我们五家书斋只买卖情报,若还有人以交易为名行杀人放火之事,自当严惩不贷。到时若我们打不过,可得麻烦斋主了。”

云初霁点头,又道:“自保总是行的。”

“那是自然。”耿掌柜捂嘴轻笑,“我们禁的是收钱杀人行凶。路见不平、多管闲事,需自己量力而行,不在此列。”

说罢,耿掌柜将一块玉佩递给云初霁。那块玉佩漆黑如墨,正面是形如房屋的一个“斋”字,反面则分为五块,左上、右上、右下、左下、正中分别是“水”、“林”、“耿”、“金”、“封”五个字。

“斋主将此玉佩别在腰间,书斋众人便可知您身份。”

云初霁接过玉佩,看着那个“金”字,微微蹙眉,道:“据说金掌柜与那位阁主关系甚笃。”

“是。之前那位的确是。”耿掌柜笑道,“可如今的金掌柜名为金九,却是斋主的熟人。”

云初霁心中了然,看来九十九不仅报了仇,还接手了蜀地的书斋。

“斋主助我书斋组建,我等也愿将手中情报与斋主共享。”

云初霁知晓这便是耿掌柜口中的互惠互利,便等她继续说。

果然,她接着道:“那位高歌……”

据耿掌柜所知,高歌原名任怀安,是当年押送“决命判官”的四位捕快之一。他与如今在南直隶都察院任差的何捕头自小一起长大,交情比另外两人深厚得多。他的妻子余谷音,原名余音,是一名秀才之女,家住任怀安隔壁。随着年岁见长,两人暗生情愫,互许终生,本是一桩好事。谁曾想,那秀才突然犯了事儿,自己被斩首不说,女儿也被没入贱籍,成了娼妓。彼时任怀安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快,每月的月俸连心上人的面也见不上。

直到莫家村一事,案卷记载任怀安为护何捕头身死,抓获“决命判官”的案卷也只记录了三人。但此事之后,余音莫名被一位贵人赎了身,不知去向。很快,苏州城多了一位开酒楼的高歌高老板和他的夫人余谷音。

云初霁问道:“何捕头、任怀安、朱柳,当年押送‘决命判官’的还有一位,是谁?”

“冯赢。他与朱柳两人,一个好赌一个好色。而且与他名字相反,逢赌总输。”耿掌柜道,“他比朱柳还早,刚到南直隶都察院不过两个月,便因赌钱耽误公事,被免了职。”

云初霁又问:“他之后去了哪里?”

耿掌柜道:“他沉迷赌钱,所有好友都被他借了个遍,何捕头和高歌借的最多。直至一日,他母亲突发急症,却因他流连赌坊直至身亡都无人察觉后,他才悔不当初。之后他带着他母亲的遗体回乡安葬,就此沉寂。目前只知他的故乡乃是休宁,现在何处还未查明。”

云初霁点点头。

耿掌柜又道:“陆小凤先前曾来问过一个人,斋主或许也有兴趣。”

说罢,耿掌柜拿出一个簿子,上面赫然盖着“水”字印章。按理说,所有记录交易情报的卷宗应当送回玄墨阁的书砚堂中统一存放,各掌柜虽也会将重要或特殊的信息誊抄一份,以便日后需要,但只自用,从不共享。故而云初霁在耿掌柜这儿见到“水”家的簿子,不由一愣,旋即了然他们早下了合作的决心,不过斋主之位无法达成一致,才一直僵着。

耿掌柜坐实了此等猜测,各家早交换过几次情报,以表合作诚意,但这簿子却非她所料,而是水掌柜拿来,用以加重云初霁允诺的筹码。不过耿掌柜不愿利诱,所以先前并未取出。

簿子上记录的乃是17年前的一笔银玄玉的交易。委托人名为于重光,是后来身死的那位布政使胞弟程洪的账房先生。他所委托的,是半个月前,偷走他家中一木盒之人的身份以及行踪。

水掌柜仅凭砚组散布各地的人手,很快查明行窃之人名为江离,当下在一家酒坊当帮工。不等他将此事告知于重光,便有暗探回报那位布政使胞弟程洪抢走了酒坊家的女儿桑落,酒坊主在推搡中一命呜呼,而江离则没了踪迹。就在当天夜里,程洪为“决命判官”所杀。

事态有变,江离下落不明,水掌柜没有急着通知于重光,而是派人继续查明。这一查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江离曾在多地做过跑堂、打杂、帮工之类的活,每次逗留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而他离开后,当地必有一富裕人家遭窃。唯独在这酒坊,他待了将近一年,除了中途消失过一段时日。那时,遭窃的正是当地最富硕的程洪。不过最让水掌柜在意的则是另一件事——江离常年头上戴着一块头巾,从不在人前摘下。而比对了江离和“决命判官”的行踪之后,水掌柜发现两者多有重合,行窃和遇难的人家虽不一致,却都身处一个地方。

水掌柜看出桑落于江离的不同,本想从她入手,不想程洪死的当晚,桑落也失去了踪迹。直到莫家村事后,“决命判官”的头颅被悬挂城门前三日。砚组探子画下此人画像,请当时酒坊的街坊辨别,确认两者并非一人。

虽耽搁数月未有结果,但玄墨阁接下的任务从未有完不成的先例。水掌柜本也打算彻查到底,谁知没几日便传来了于重光身亡的消息。据传乃是火烛倾倒引起火灾,正逢半夜都在熟睡,一家三口只剩下一幼子。那孩子是家中老狗拼死从火场拖出来的,可惜救出小主人后,老狗也力竭而亡。

水掌柜曾派人溜进衙门,无奈尸体损毁严重,一无所有。他又派人寻那幼子,那孩子不过四岁,又吸了不少浓烟,苏醒之后变得痴痴呆呆不会言语,亦是问不出任何信息。

委托人已死,交易本应就此终结,簿子上记录本也如此,不过后面却还有一页,乃是桑落开了“这间酒坊”之后。“这间酒坊”夜不闭户,老板娘又生得漂亮,引得不少流氓觊觎。也是老板娘有些功夫,往来酒客中也多有侠客,才压住了那些人的心思。直到有一日,只剩了那些流氓。他们先言语调戏,继而动手动脚,接着更有光天化日预行不轨的企图。江离便在那时出现,赶走了那些流氓。此后,似乎两人有了约定,江离每过十天半个月便会去酒坊,坐在角落喝上一坛酒,只一坛,喝完便走,不与任何人说话。所有试图与他攀谈的人,都被老板娘阻拦。他未再戴头巾,不过头发凌乱,又背对众人,哪怕行走也垂着头,难以看清他的面目。砚组探子转而向那几个流氓询问,花费了些银子后,得到了江离的画像。将此画像拿给原来酒坊的街坊辨认核实,确认就是当年的那位帮工江离。

簿子里夹了两张画像,云初霁细细观察,除了眼角处的疤,这两人的确再无相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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