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我还得等我儿子呢,”妇人拍了拍墙边的鱼叉刀斧,“不必担心我,我住了许多年了自然知道怎么对付。”
二人多加劝阻,但妇人执意,他二人便也无可奈何,与妇人告别后匆匆赶往东柳镇。
东柳镇是过江后第一个大镇,人口密集,多有商贾,附近村落都会去东柳镇赶集贸易,二人试着去镇上打听消息。
而孟红雨去东柳镇也有私心,秋华堂与冬草堂相交甚深,冬草堂堂主孟筇竹为钻研百草,在天下广设药铺,东柳镇便有,只是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七年间有无改变她也难说,此外明月庄已灭,能否寻到冬草堂的人也未可知,只得先去碰碰运气。师兄虽然也与她说了许多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但多半平凡无常,言语间似有隐瞒。若能寻上冬草堂的人,一来冬草堂消息灵通,或许能打听到葛茵的下落;二来师兄秋水毒未解,或许冬草堂也有办法;三来也能从他人之口得知陈年往事,实属难得。
他二人入了镇,在一处破庙落脚。
孟红雨道:“师兄,你先在此歇息,我去街上买些饭食。”
孟华风一把按住她肩,道:“无妨,我随你一齐去。”
孟红雨言辞恳切,道:“你伤重初愈,还是歇息罢。我只是去买些饭食,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孟华风盯了她片刻,终究松了手。
此时正是响午,东柳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镇内多往来车马,有几家大户人家打开门户,仆从接二连三地搬运辎重,正准备搬迁。孟红雨并未逗留,直接踏入镇上唯一的一家药铺。
“烦请拿茯苓四两、人参一两、附子一枚、干草二两、干姜一两半。”孟红雨心里忐忑,她只记得这七年前的口令了,只得冒险一试。
那药铺伙计问道:“可是要配茯苓四逆汤?”
“自然是的。”
“只取一服?”
“我爹病了,家里又刚遭了劫匪,现下向街坊邻居借了钱,也只凑够了这些。”
药铺伙计抬头看了看她,道:“当真可怜。只是我们这里人参所剩无几,已经被一户人家订走了。”
“我实在着急,我只有我爹这一个亲人了,求你通融通融,想想法子。”
“这样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到后堂来与我师傅谈吧。”
那伙计带她入了后堂,见一素衣男子端坐于桌边,两侧各站有二位黑衣小厮,具是面色冷峻。
男子沉声道:“来者是庄内何人?可有令牌?”
孟红雨道:“秋华堂孟红雨。”
那男子冷笑一声,喝道:“拿下!”
顷刻间黑衣小厮围上前来,押着她双臂按她跪下去。孟红雨失了内力,一招被人制住,她厉声道:“你做什么!”
男子仍然端坐着,他语带讥讽:“是谁给你的胆子冒充秋堂主?”
孟红雨心中一惊,她是秋华堂副堂主,是师兄的部下,何来冒充?
“况且你对的口令,我们几年前就废弃了,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消息竟这样迟。”
孟红雨直视男子道:“我确是孟红雨,之前灭庄失了记忆,只记得过去的口令。”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竟拿这种理由来搪塞?”他大笑道,“前几日刚传来消息明月庄被灭了,秋堂主已经命丧大火之中,如今你便来了,哪来这么巧的事?”
孟红雨面不改色,问道:“传闻孟筇竹下落不明,那你们还守在这儿做什么?孟拂霜呢?请你们副堂主出来,她自认得我。”
“你口气可真是不小,”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孟红雨,“你孤身前来,想必还有接应,你的接应是谁?又要拿明月庄的哪位堂主来骗我?”
孟红雨道:“孟华风。”
男子愣了一下,问道:“你说谁?”
霎时一声巨响,碎木四散,有人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