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用手背抹嘴,死死瞪着对面,目光像是要活吃了他!
死基佬,她恶狠狠地咒骂,你知道傅沉鱼为什么会死吗?
杀人作恶什么的,都只不过是添头,她真正“十恶不赦”的罪行是阻碍了你们这些基佬谈恋爱!
在这个耽美同人世界,杀人不一定反过来被杀,但横在你和慕容雪鸿之间当小三,一定会成炮灰!
李荻这辈子第一次亲女孩子,知道自己唐突了人家,对方并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他也能理解。
只是……
基佬?什么基佬?
唐菲没意识到,自己把那句切齿的心声骂了出来。
两人都觉得对方莫名其妙,李荻视线下移,只敢盯着唐菲身前的水面,仿佛矮了一截,唐菲却好似一头凶神恶煞的母夜叉,恨不得能把他撕了。
此情此景,整座乾元山诡异地静谧了片刻。
慕容雪鸿立在岸上,平静地旁观着这一场古怪的对峙。
夏侯无咎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暧昧,立马上眼药:“公子,属下说的果然不错,这两人早有情思!”
众目睽睽之下,未婚妻与另一个男人在水中湿/身对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不是赤/裸裸地打慕容雪鸿的脸吗?
此时不利用,更待何时?
话说完,夏侯无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想知道他是不是信这套说辞。
湿衣贴身,唐菲抖得厉害,牙齿颤动,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
无可抵御的寒意放大了这种破碎的、脆弱的凄凄甘美,使得她在这一瞬间如此引人注目。
而她对面的李荻,眸如漆深,唇抿一线,头低垂着,乱发中淌过水珠,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慕容雪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夏侯无咎却不能确定,这寒气是因何而起。
闭眼,再睁眼,他将那股情绪压了下去,再开口时,语气已平静如常人。
“看来,我今日是寻不到一柄杀人名锋了。”
众人面面相觑,品剑大会已毁,确实……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西陵墨咬住下唇,夏筠拧紧眉头,都深觉不甘心。
慕容雪鸿没什么感情地说:“一场闹剧,该到此为止了。”
唐菲甩开李荻想要帮忙的手,竖起刺猬的背脊,“别碰我!”
她挣扎着从水里爬上去,举目环顾,已经见不到骆雁书的身影了。
吊着的心松了一点,还好。
“且慢!”李荻却道,“慕容兄,天照阁近来的所作所为你不解释一下吗?”
慕容雪鸿没有作声。
李荻道:“傅家还有一名幸存下来的婢女,她此刻身在何处?”
“人我留下了,你自己问吧。”慕容雪鸿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
“不是要公道么?”他眼皮微掀,“这些人我都给你带来了,自己讨吧。”
“公子?”
天照阁众面面相觑,目露惊恐,这是要把他们当成弃子么?
孟屠玉想走,却被慕容雪鸿抬掌罩身,劲风一压,脑颅登时碎裂,整个人委顿了下去。
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公……公子——”夏侯无咎跌退半步,本能想要求饶,可他知道,求饶在这位主子面前是最不顶用的。
慕容雪鸿寒着脸,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说:“我养条狗也知道按我的心意咬人,养你们连养条狗都不如……”
他懒得看夏侯无咎那张老脸,再起手,汹涌的怒流猛然自周身而震。
夏侯无咎不甘心,正面迎上慕容雪鸿,却惨嚎一声,倒撞出几丈远,溅了满地的血迹,死不能瞑目。
天照阁众见左使惨死,纷纷溃退奔逃。
也有几名有血性的,反过来围攻慕容雪鸿。
这些人各使兵器,练的几乎都是外家武学,一身铜墙铁壁。
慕容雪鸿掌击圆盾,持盾的那人倒掠出去,他顺势接住盾牌,反身一掷,正好将斜侧里的一人撞开。
另一人持斧劈来,贴着他的肩身而过,蓦然被他五指扣住头脸,猛力掼地撞去!
再旋身,轻而易举地避过袭来的刀锋,又一人被翻踹在地。
不管修为高低,与慕容雪鸿交手的人都只需一招,然后便是等死。
他把这些人带出来,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公子……”步潜渊不想死,双膝不住地抖,直挺挺跪了下去,“我没参与!我没自作主张!不关我的事啊——!”
慕容雪鸿冷冷瞥他一眼,剑锋架在他的肩上,斜觑那半寸脖颈。
步潜渊快要吓死了,却见慕容雪鸿把剑一抛,双手摊开,对李荻道:“现在,你也问不成了。”
华菀紧张地立在一旁,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人呢?”临走前,慕容雪鸿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华菀颤道:“方才趁乱走了。”
“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面无表情地用巾帕擦指。
“去查,去找。”
“她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