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白一直关注着安锦,见她终于看过来,右手越过中控台去牵她。
“有话要跟我说?”
他太敏锐,安锦不得不惊叹,“爸爸说改日一起吃饭。”
安锦本没想让黎生白掺和进来,但安晟既提出来,也只能听从。
把玩她手指的人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开口:“好,我来安排。”
黎生白承认,刚刚的确有一瞬席卷全身的紧张。
今晚是个意外,安晟心思明显不在他身上,无暇顾及他,仅浅浅交谈了两句。
改日这个饭局,才是需要他严阵以待的正式会见。
更何况,他还记得安晟对他的不喜。或许不是对他本身,而是对他作为他女儿男朋友的本能排斥。
讨好未来老丈人,该做什么?
向来稳操胜券的男人,此时也不禁觉得事情棘手。
不知他所想,拜今晚一切所赐,安锦只觉得心中空泛得厉害,急需什么东西填充。
她于是越过中控台,完整地跌落到他怀中,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后座窸窸窣窣的声响瞒不过司机,他自然有足够的眼见力,目不斜视地升起挡板。
没了顾虑,两张唇急不可耐地吻到一起。
缱绻、深刻。
安锦的心一点点被这个拥抱和这个吻填满。
安锦侧坐在黎生白大腿上,穿了高跟鞋的腿斜斜落在地垫上,她难耐地动了动。
察觉她的动静,黎生白停了动作,火热的气息拂在她唇上,“怎么了?”
“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他嗓子哑得不像话,手顺着纤腰往下,停在大腿边,指尖隔着纱裙若有似无地揉。
男人的嗓音太魅惑,本就喝了酒又被亲了一气的安锦愈发迷蒙,没察觉他话中深意。
大腿因他的触碰生出痒意,她又动了动,“腿……”
她靠在他怀中,眸底和唇上都潋滟,像一支含苞欲放的花。
男人又往她唇上压了压,“疼?还是累?”
“累……”
黎生白难得生出一分耐心,垂眼看她穿着的高跟鞋。
未加思考,他抱紧她,弯腰替她脱鞋。
这个姿势不太方便,费了些时间,好在终于脱下。
担心硌到她的脚,黎生白抬手将高跟鞋丢到中控台另一边。
瞥见这一幕的安锦:“……”
这鞋不仅价格贵,自身更是娇贵到不行,哪经得起这一丢?
察觉她的不满,黎生白将她更紧地捞到怀里,低声哄:“给你买新的。”
说罢,不等她回,再次深深吻上去。
月照高楼,宾利慕尚从市区的万家灯火驶入归园的静谧祥和。
车内的两人不知吻了多久。
待车终于停下时,才堪堪分开,彼此情动得厉害。
春棠北园到了。
有轻微的响动传来,是司机开门下车后又关门。
安锦被惊扰,后知后觉开始尴尬。
两个人都没好到哪里去,衣襟一片凌乱,气息也乱。
安锦后背的拉链更是被拉下一半,裙子挂在肩上,要掉不掉的。
感受到腿边紧贴的什么,她光洁小巧的脚趾蜷了蜷,颇为恼怒又没什么力道地瞪他,“你倒好,我这样怎么下车?”
黎生白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擦过她的唇,“亲过了就不认账?”
安锦埋进他的胸膛,声音瓮瓮的,“我不管……”
男人愉悦地笑,胸腔也一阵震动。
不紧不慢地替她将裙子整理好,又缓了一会儿。
等平复下来,他开门,抱着她下车。
是她没预料到的走向,“你——”
男人从容不迫地睨了她一眼,“我抱你回房间。”
不用看也知道,林叔蓉姨并一干佣人都在看着,安锦没出息地红了脸。
她光着脚,想下也下不去。
放弃挣扎,死死扎进他怀里。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突然想起什么,安锦急急抬头:“我的鞋……”
“不要了,说了给你买新的。”
安锦:“……”
黎生白就这样一路将她抱回了房。
蓉姨将他带到后离开。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况且她早不是那个走路蹒跚的小女孩了。
年轻人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她操心。
安锦的卧室很大,黎生白将她放在沙发上,又蹲下身,为她穿上蓉姨准备好的拖鞋。
“自己可以吗?要不要叫钟栗?”
他简直将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安锦摇头,“不用叫她。”
他勾唇,揉了揉她的鬓角,“那我走了,早点睡。”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身上属于他的温度一点点消散。
安锦止不住地发慌,大脑作出思考前,她已经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别走,留下来……”
她说完,男人实实在在僵在原地。
他回头,眸中是令人胆颤的幽深。
他开口满是危险。
“棠棠,你确定要我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