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歉地看向黎生白,说需要失陪几分钟。
得知是件很快能被处理完的事,黎生白不甚在意地颔首,打算在此等候她。
谁料安锦话锋一转:“黎哥哥要陪我一起吗?”
他败给她缱绻的“黎哥哥”三个字,还不忘妥帖地问一句:“方便么?”
安锦的书房就在一楼,只是少数时候用到,也没什么机密重要的文件,自然方便。
黎生白颔首,闲庭信步地陪她一道。
到了书房,安锦急着给Aaron发资料,让黎生白自便。
黎生白长身玉立,自顾自打量起属于她的空间。
书房在小楼一层角落位置,两面落地窗让光线充足地透入,房间宽阔明亮,以白色为主,原木色为辅,清新自然,简约舒适却不缺乏活力。环视四周,一面墙上整整齐齐地陈设满书籍。
很快,他的目光定在墙壁上端挂的一幅尺寸不小的画上。
粉色与翠绿为主,一颗冠幅巨大的西府海棠树下,有个笑容烂漫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他双眸微眯,视线在小女孩身上聚焦,不自觉陷入沉湎。
这幅画,他很熟悉。
安锦很快处理完,见他在凝视那幅画:“好看么?”
他没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安锦忽觉氛围有些低沉,又听他随口问:“什么时候画的?”
“是我才收到的生日礼物。”其实通过痕迹很容易看出这是一幅出炉不久的画。
落款的Sylvan黎生白从未接触过,只知道是个很随性的人,想必一般人能求一幅画有些难度。
“安董送的?”
安董就是安怀年。黎生白跟着安锦叫爷爷不妥,便叫的是职场称谓。
哪知安锦摇了摇头:“是最哥送的。”
“最哥?”
黎生白终于转头看向她,耳边炸响与她通话时突兀出现的那句——“走吧,棠棠”。
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人。
安锦看不懂他忽而紧绷的面色和眸中的幽寂,只得讲了讲陈最与他们的关系。
听的人沉默着,不置一词,心中却对素未谋面的人醋意横生,连自己觉得好笑。
这阵奇怪的氛围让人不适,安锦笑着调侃:“你送的生日礼物我也有好好收着哦。”
想起那只敷衍至极的腕表,黎生白直接哑火。
“重新补给你,嗯?”
“可是礼都送了,生日也过了……”她嗲着嗓子,“这不好吧?”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为难他。
他轻笑一声,像是根本不会被难倒,改口:“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
这么会?这个人真的没有谈过恋爱么?
他那天晚上明明说过,她是第一个……
还是说,是追他忘不掉的人得出的经验?
有一阵涩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蔓延。
“怎么了?”见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沉郁,他眼里有探究。
“嗯?”她凝神,很快摇头,“没事。”
话题被带过,她并未再放到心上,转而问起:“程宁是邀请你去度假村吗?”
“嗯。”
“那你去吗?”
他看向她:“还没决定。”
“唔,他也邀请我们去了。”
“想去?”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陪我一起吗?”安锦歪头勾了勾唇角。
多呆两天是呆,多呆好几天也是呆,如果他去的话,想必不会无聊,去看看也无妨。
反正有Aaron他们在,酒庄那边出不了什么问题。
“自然。”男人顺水推舟,应下。
-
不好叨扰太久,黎生白在下午时分离开岳麓山庄。
车子在山间盘旋而下,黎生白想起与安怀年在书房那一幕。
两人相对而坐,老人声音沙哑。
“你对棠棠有意?”
“是。”黎生白颔首,沉冷的嗓音掷地有声。
安怀年仔细端详他的眼眸,其中的认真丝毫不作伪。
“棠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黎生白知道他在试探,他毫无畏惧。
“都知道。”
安怀年对他多少有所耳闻,丝毫不意外他知道:“你怎么看?”
“我对棠棠情深几许、无法自拔,”黎生白垂眸,毫不避讳向他剖白,“我会把握好分寸,您放心。”
“嗯,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