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无聊夜晚之中的一点波澜。
这串虚拟网络号码以及莫名其妙的信息,对于发送者的意图,时弋是如此定性的。
如果真有这个人存在,那他首先怀疑的是林峪,因为林峪数次口出狂言,自诩熟女杀手。
如果意识能够从身体抽离,那他第二个怀疑的就是自己,他不是说过嘛,有时候气得想跟人同归于尽,那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潜在犯罪分子了。
可他第二天上午还是让技术部同事对号码来源进行了分析,只能查到城市IP,意料之中的,就是在博宁。
后来他又马不停蹄地去分局递了一趟资料,正好在停车场遇见禁毒大队的孔晌。
“气色不错啊。”孔晌抛了抛手里的钥匙,向时弋走过来。
时弋知道这妥妥反话,他昨晚没睡好觉的,“彼此彼此,我听说你们最近一段时间都忙得脚不沾地啊,上次那个酒吧涉毒的案子,这么棘手?”
“因为牵涉了那个导演何浚,这起案子的公众关注度很高,但他从头至尾摘得很干净,我们也没找到有力证据,最后只能放人。”
孔晌用手指比划着,“瞧见没,这么厚,从相关新闻出现到现在,已经收到了几十封线上线下投诉信。”
“这你还不知足?”时弋做出夸张的表情,“没到你面前甩唾沫星子呢,被骂一骂,十年少。”不会缺胳膊少腿,在丁宛桑事件的时候,时弋已经印证过的。
好心态决定警察的一生。
“你用错了音,是十年少。”孔晌短促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掌握了一些其他方向的内容,正在调查,但是不能跟你透露太多。”
“我还懒得听呢,又不会延年益寿。”时弋一脚踏了两阶,把孔晌甩在后头。
“小同志,咱这没日没夜的,你奢求活到多少岁?”孔晌跟了上去。
时弋定住脚步,思考得认真,“至少一万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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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那么久吗,不是成了干巴巴的老妖怪。”池溆看向化妆镜,发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亲爱的老板,您真是不懂浪漫,千千万万次为你喔。人家定位是奇幻剧集,又不是鬼片。”栗子将平板电脑递过去,“这是故事梗概,厉姐要我盯着你,制作班底够硬,你看看感不感兴趣。”
池溆刚划过第一页,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于导够早的,不知道是报喜还是报忧。”他不慌不忙点开接听,连个“喂”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先被于导的兴奋扑得哑了口。
“池溆池溆,韩总这边喊我去详谈呢,哎呦,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定,太感谢你了。”
“你这两天在博宁吗,我也想和你谈谈。”池溆指头想勾过咖啡杯,可外壁已经挂满水珠,偏不让他得逞。
栗子见状抽过纸巾,将水珠抹了干净,递到池溆手上,服务意识满分,冲着拎包出门的化妆师点了头。
池溆说了无声的“谢谢”,“怎么,就韩总的钱稀罕,我的就看不上吗?”
池溆挂断电话的时候,先迎上栗子扑闪扑闪、充满渴求的大眼睛。
“老板出手真阔绰,也可以投资投资我吗?虽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我可以现在就想。”
“你么,”池溆真煞有其事地将栗子上下打量了下,“有跟踪不被察觉的本领吗,如果我想知道一个人吃了什么饭,有没有挂着黑眼圈,工作的时候是否被人出言顶撞,皱眉头的时候多不多,你能将这些纤悉无遗地掌握并汇报给我吗,我舍得花大价钱的。”
栗子连连摆手,“银手镯可不美,这钱我可以不挣的。”虽然池溆没有点名对象,但是她心知肚明,半点没有跟踪警察的胆识。
“话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小唐总来了,之前不是还说首映礼要来支持的么。”栗子陡然察觉语失,中秋节那晚过后,就没再见过唐晏的身影。
“他出现与否,无关紧要,”池溆站起身,“不过今天有神秘嘉宾。”
他对着镜子抚了抚黑色T恤,容上面的白色印字恢复张牙舞爪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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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入了这行之后,就再也不喜欢看人搞什么神秘了,因为惊喜和惊吓只一字之差。
她家里还有两只猫,可不能轻易丢了饭碗,要为主子挣粮的。
说是神秘嘉宾了,池溆自然不会再透露更多,所以从进入影厅开始,栗子就战战兢兢,此时报告给厉姐为时已晚,不如等她先揭开这位神秘嘉宾的真正面目再做打算,兴许是惊喜也不一定呢。
可她大失败,直到灯光熄灭,开始正式观影,她都没有找出这位神秘嘉宾是何方神圣。
映后的互动环节,主持人热场过后,将一众主创人员请上台,栗子从电影的余韵里走出,无比聚精会神,好好竖起了两只耳朵。
当然耳朵迎来的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回过头,就先和后几排一个熟面孔对视上了。
谢诗雨晃了晃手里的发光牌,冲栗子笑笑。
她们加过微信的,就是在咖啡厅那晚,不过交流就停留在姓名和电话的自我介绍。这次首映会,谢诗雨也是自己想办法来的,从头至尾,都很有边界感。
主持人刚宣布进入和观众的互动时间,池溆就拿近了话筒,“不好意思,台下有两位对我来说比较特别的观众,我可以先介绍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