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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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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弋走上滨海大道,一口匀和气没来得及喘,就被汹涌的海浪震得滞住了呼吸。

哇哇哇,时弋在心里大叫了三声。

可这不能叫他打退堂鼓,在池溆没接电话之前,他还不能停止寻找。

时弋恨死自己这张破嘴。

终于走到熟悉的海滨浴场,今天台风,冷饮店歇业,也意味着他偷了一天闲日。

可从大清早开始,迎接他的就是兵荒马乱。

他突然停住脚步,海边好像有个人,等等,海里怎么好像也有个人。

恐怕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都用在此刻了,时弋跑下台阶,脚底擦火,顶着风往海边去。

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绝望。待他靠近,确定此刻站在海边的,是让他担惊受怕的池溆无疑。可就在他要喊出名字的时候,一个浪头急不可耐,将池溆裹了进去。

时弋扔掉了兜里的手机,刚跑几步就听见了后头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居然是前几天见过的从岛车神。

这声神的尊称果然没有白叫,两个人相视过后,都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海里。

时弋同这位车神,自然不能打破“从岛人人皆为浪里白条”的积极印象,好在这浪也是虚张声势,二人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人救上了岸。

还救了俩,一个池溆,还有一个,时弋瞥了眼皱巴巴的易拉宝,连霖。他听过,是个当红演员。

可救这人无用,池溆还躺地上没声没响呢。

时弋先趴在耳边喊了几声,唯恐效力不够,又极冒犯地将人的脸拍得“啪啪”响。

这算不得冒犯,时弋又心安理得,他是在救人哪。

还是没有反应,时弋无可奈何,自顾自道:“得人工呼吸吧。”

这事时弋算不上在行,尚且有点经验傍身。初二的暑假,他就在海边救了个小姑娘,情急之下做了人工呼吸。

时弋是个行动派,语毕便一只手捏住鼻孔,一只手托住下巴,还不忘向蹲在一旁的车神询问,“动作对的吧。”

“这嘴巴抿得太紧了。”时弋不算满意,手在下巴上使力,扯开了细缝。

他俯下身去,起初还有灼热的鼻息喷在侧脸,近到似乎可以感受到嘴唇温度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

时弋也应该停止。

可他深埋的坏心眼冒了头,教唆他眼前的这个人值得冒犯。

而不停止,是眼下最合时宜的冒犯方式。

几乎是在嘴唇相触的瞬间,时弋被一把推开。

而池溆因为起得太猛,险些磕着了时弋的脑袋。

“天,你醒的啊。”时弋先发制人,故作惊讶地倒坐在地,却还是因为心虚偷看了一眼在旁的车神。

时弋见了池溆脸微微涨红的窘迫样子,竟是说不上来的得意。

他早探到池溆的呼吸心跳正常,人工呼吸的提议纯粹是戏弄人玩的。

至于池溆为什么赖地不起,大概是觉得此情此境着实狼狈难堪,需要悄咪咪做点心理建设。

“你故意的吧。”池溆未曾预料到,说话时的细微颤动,让悬垂在发尾的水滴,不偏不倚地坠落在唇上,将他后续的质问阻拦。

“那不可能,”时弋矢口否认,漫不经心递过指腹,将那滴若有似无的水抹了,“这海水咸得很。”

或许不是时弋的眼力太好,而是他的视线压根就没从池溆的嘴唇离开过。

“你确实没有啥想不开吧。”时弋见池溆站起了身,忍不住确认。

池溆却只将目光对准似要吞噬一切的海浪,“没有”。

时弋吃了定心丸,便开始关心起这位同自己联合施救的从岛车神。

他先套上近乎,“你家包子老香了,上回让我香迷糊摔了个狗啃地。”又“嘿嘿”一笑,“今天真是太感谢了,要是就我自个,我可没把握将人捞上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话池溆听得奇怪,搞得他的命和时弋的命是一体的似的。明明时弋还有别的选项,就是视而不见、半点不用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在说话前习惯性地舔了嘴唇,却让微微的咸扎得浑身一激灵。

可他却不能深究这咸味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大海,也许是因为时弋。

车神闻言只摆摆手,捡起自己先前扔在沙滩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氛围有点奇怪,但是时弋也说不明白哪里奇怪。他便也装模作样捡起手机,“我要给李长铭回个信息,告诉他你一切安好。”

他俩浑身湿透,安好这个词太没有说服力。

时弋发完信息便抬起头,见池溆的视线飞快地闪了过去,刚才望向的地方,是自己的嘴唇。

哎呦这人,没必要吧。他之前想着池溆这人不喜欢或不熟悉人的靠近,情感的接近以及身体的接近。

他刚才碰的那一下,其实就是以身体接近的一种冒犯方式,仅此而已。

不懂,嘴唇是什么很神圣、很稀罕的东西么。

人全须全尾找到了,也逞心如意地冒犯了一回,时弋本该欢欢喜喜地蹦着离开。

可他贪心不足,又重换上那副再真挚不过的模样,“黎女士,也就是我奶奶,喊你明天去我家吃饭,你去不去?”

“寺破僧丑,也看佛面哦。”

“奥。”池溆打了个喷嚏,自己领前头走了。

“‘奥’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我考虑,还是知道了我会去,不清不楚叫个什么事。”时弋的话叫风裁得断断续续,可有心人自然能听得见。

池溆顿了步子,转过身,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了,我会去。”

果然搬出他家黎女士这尊大佛有用。

时弋乐在心里头,在风里走得摇摇晃晃。

“你都不会游泳。”时弋突然想到,池溆刚才在水里就是一通瞎扑腾。

池溆压根不要搭理他。对,就是因为他不会游泳,才要人救,才被人捉弄得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确信,时弋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可坏蛋时弋呢,也咎由自取,生了做坏蛋的烦恼。

嘴唇是什么很神圣、很稀罕的东西么。

台风“浮蝶儿”声势浩大地经过,理应将一切都痛痛快快地捎走,可偏偏将这个芝麻粒大的问题留给时弋,在他的心头盘桓不去,不疼不痒,就是要让人在意。

这个问题要是独立没有牵连地存在,那也罢了。但是与这个问题相依的,有海风的湿润与海水的咸涩。

最可恨的是,还有鼻息的烫,还有嘴唇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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