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揽月皱了下眉,“迷药,睡醒就好了,我给她处理下伤口,大牢那边你盯着点。”
霍临澜顿了顿,“秦大人就不想知道刺客是谁?”
秦揽月不明所以的回头,就看到慕容策拖着人出来了,依旧是白日里刺杀徐大牛的那身白衣,此刻脸上的面罩脱落,露出一张秦揽月无比熟悉的脸,秦揽月瞬间震惊的瞪大眼,“黎舒白!”
怎么可能?
霍临澜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伸手抢过鱼子桑,“秦大人,我是很想相信你,但这人是你的心腹,无缘无故刺杀子桑,总要有个说法。”
秦揽月拦住他,目露沉郁,“不是我!”
“是不是你,等子桑醒了自有定夺,但在此之前,你和你的人谁都不能再靠近她半步!”霍临澜是武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拨开了拦路的秦揽月,“来人,送秦大人回房休息,刺客压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秦大人!”
秦揽月的随从洛允一听脸色骤变,拦在秦揽月身前,“霍小将军,我们大人可是左相,你这是以下犯上!”
霍临澜冷嗤,“那你最好祈祷你们大人跟此事无关,否则……他就是太子太傅也得死!”
洛允:“你……”
“退下!”秦揽月厉声呵斥洛允,而后看向霍临澜怀里的鱼子桑,“她手上有伤,你尽快带她处理伤口,我……等她醒了再来看她。”
霍临澜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抱着鱼子桑走了。
鱼子桑在第二日巳时才醒,霍临澜把昨晚的事跟她说了一遍,见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小心试探道,“秦大人一直守在门外,要不要让他进来?”
“叫他进来说。”鱼子桑盯着桌面上的雕花纹路,指尖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揽月进来之后就站在厅中,目光直直看着她,“你有什么要问的?”
鱼子桑这人素来不听无谓的解释,只看证据和自己的判断,与其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不会做,不如拿出一些证明自己没做的证据。
“说说黎舒白的身份,但凡你知道的,事无巨细。”鱼子桑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
秦揽月一怔,表情缓和下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坐下,“他先前是个乞儿,十三年前,我是在乞丐堆里把他捡回去的,后来一直当书童养在身边。他学东西快,头脑灵活,我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就举荐他做了官,这些年他一直在我手底下做事……”
秦揽月确实把能说的都说了,鱼子桑没有什么情绪表露,霍临澜却笑的有些玩味,“秦大人这么一说,倒更像是你主使了。”
秦揽月后知后觉的发现,霍临澜说的没错,他于黎舒白有救命之恩,有提拔之情,黎舒白怎么也不应该选择背叛他才对……
“我……”
鱼子桑抬手制止他,“你随我去牢房,黎舒白我亲自审。”
霍临澜也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鱼子桑看向他,“霍大人忙着处理昨日县兵动乱,县衙内外的安全问题还要靠你维护。”
霍临澜果然不说话了。
两人到了关押黎舒白的审讯室,卫凉刚给人灌了软筋散把人捆在木桩上,见鱼子桑和秦揽月进来连忙行礼,“大人,鱼姑娘。”
鱼子桑从刑讯工具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把剔骨刀,在黎舒白面前晃了晃,“黎大人,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趁现在如实说我给你个痛快,还是等我逼你说?”
秦揽月和卫凉同时抬头,疑惑的看向鱼子桑,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然而黎舒白却在一瞬间抖如筛糠,惊恐的瞪着鱼子桑,嘴里不停嘶吼,“大人、大人救我!不、不,大人,看在属下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求大人给我个痛快,杀了我!杀了我!”
卫凉还在愣神,秦揽月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襟,“黎舒白,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你还敢对她动手?你……”
司无俦从前的那些手段,在她成为鱼子桑之后一次也没用过,黎舒白也绝对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却能被她恐吓两句就吓成这样,很显然他知道她的身份。
“大人,看在我们主仆十多年的情分上,求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黎舒白颤抖着唇,望向秦揽月的目光满是祈求。
他就不该心存侥幸冒险对鱼子桑下手,他就该在行踪败露无处可逃的绝境中早些自尽,也好过落在她手里。
秦揽月目眦欲裂,手指一点点收紧又无力的松开,往后退了一步,笑意森冷,“情分?你对她动手的时候可曾想过顾忌情分?如今倒好意思来跟我谈情分!”
“她并非大人的良配,大人何必再执迷不悟?”黎舒白试图咬紧牙关,但身上被喂了软筋散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更妄论咬舌自尽。
秦揽月目光越发森冷,“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我……啊!”
鱼子桑看着钉在他掌心的剔骨刀,挑了挑眉,“我耐心不多,没工夫听你们在这儿互诉衷情。”她朝身后的卫凉抬手示意,吩咐他去准备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