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桑起身坐到他身边,“今天下山出什么事了?”
她一问晓伯延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两人把遇到周立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洞内原本愉悦的气氛就有些低沉了。
“算了,民不与官斗。”这世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鱼子桑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先放着,以后有机会再说。
她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希望对方也能懂这个道理。
入籍需要本人到场签字画押,所有人都得下山,晓季延的身体状况就成了问题,晓伯延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给他裹上,还披了条被子挡风,晓季延一出山洞们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他这样不行,要不还是算了……”晓仲延说。
虽然他也很想给季延入籍,却也怕他万一在半道出什么意外。
鱼子桑拍了拍晓叔延肩膀,指着火堆上的做饭用的陶罐,“把里面灌满水烧热,用兔皮堵住口别往外漏水,外面裹一件单衣让季延抱着。”
晓叔延一听眼睛都亮了,“好!”
晓仲延看了看她,低头没再说话。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他发现家里有了鱼子桑,遇到事她总有一些奇妙的解决方法,而他们以前解决不了的事只能迁就妥协。
几人下了山来到村长家,把准备好的银钱递过去,村长数了数人数,脸上一片笑意,最后落到鱼子桑身上,“春花以前是有户贴的,后来卖给你们兄弟就成了奴籍,其实她上不上户籍都无所谓,你们还能省下一个人的钱。”
这人本来就是他们村里的,写上去也没什么意义。
鱼子桑低着头没说话,她总得知道这兄弟几个如今对她的态度才好决定以后的路怎么走。
晓伯延看向村长,“她现在叫子桑,以后没有春花只有子桑。村长还是给她也记上,她以后是我们晓家的人,是良籍不是奴籍。”
村长意外的打量着几人,最后无所谓道,“行,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也就是动动笔的事,刘子桑是吧?她现在算你们家什么人?我前天听人说是共妻?”
“鱼子桑。”鱼子桑终于仰起头看向村长,“鱼,河里的那个鱼。”
“这改个名连姓都改了?”村长啧啧两声,“河里那个鱼?你确定?入了籍可就不能再改了。”
鱼子桑点头,“确定。”
见晓家几个兄弟也没说别的,村长就记上了“鱼子桑”,“要我说啊,以后入了良籍,你们兄弟几个也都是能干的,怎么也能娶到媳妇儿,娶个共妻算怎么回事?日后可少不了给人看笑话。”
晓伯延脸色变了变,还是坚持,“村长就这么记着吧,日后谁也说不准什么情况。”
村长看他们油盐不进的,也懒得再说,反正入了籍就是他们村里的人,他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也不再管他们家的闲事。
云家兄弟那边倒是简单,就两个人,很快便登记好了。
这边入了户籍,晓伯延就让晓叔延和晓仲延带着晓季延和鱼子桑回山上,晓季延的身体在山下待不了多久,怀里的热水也快凉了。
晓伯延和云家兄弟留下来看地,入了籍他们一口人能分一亩地,一户能分一处宅基地,他们得去选地和宅基的位置。
其实村里面到处都是荒地,在这个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建房子的时代,分给他们两块地建房子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村长就让他们随便选,只要别选到别人家底盘就行。
好位置自然都有别家抢先占了,他们就看着差不多选了两处靠河的空地,两家商量好紧挨着建房,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整个村子还都是刘氏一族的同宗,他们两户外姓人突然进来,难免遭人排挤。
选好宅基之后就是选耕田,村长指着一片荒地,“你们随便选,选好我找人给你们测量画地,以后你们就彻底在咱们北山屯住下了。”
两家都没有种地的经验,也看不懂好赖,就捡着离家近的选,村长看着他们选的地眼神透露出几分同情的意味,却没有出声提醒,又担心人实在过不活就说,“既然选好了,那两片地就分给你们两家了,我也不找人量了,就当是给你们两家新来的住户的见面礼。”
这两家兄弟几个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庄稼,多分点就多分点吧,免得他们刚进村第一年就饿死。
可惜两家人都没看懂村长那个眼神,选好地就回山上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