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毫无意义地静止住了,于我而言。只有偶尔出门看见旧式的房屋不断被拆除,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时,才猝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许多,可是,只要回到家中,一切都还是熟悉地那样让人安心。
物价也一天天上涨,抽的烟变贵了,买的菜也变贵了,店里的收入却没变,鹿丸建议我可以摆点东西在店里卖,比如他家的药房最近新上了不少保健品,生意很不错。他还开玩笑说生意要是做不下去了,可以把店卖给他,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炒地皮比做买卖的收入高得多。
那你可不赚大发了,我打趣鹿丸,奈良家在村子边缘有一大片森林专门用来种植药材的。哪里哪里,早就分家了,森林也上交了,成了村子公产了,他苦笑着说道,六代目还真是厉害,要是我知道那森林像如今一样值钱的话,肯定就不上交了,用来交换的那个药材园,虽说大不少,可也离村子太远了。
你觉悟还不够高,我如此奚落着鹿丸。
那边奈良夫人拿着锅铲走出店门大叫鹿丸该吃饭了,他急急忙忙把手里的烟抽完,烟头扔到地上,被脚尖踩灭,挥了挥手就走了。
近来奈良夫人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都没成,据说现在的女孩都不太喜欢抽烟的男性,而且他看上去也很没干劲的样子,工作也很忙,家产也缩水了不少。女孩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拒,奈良夫人越看他越不顺眼,搞得他回家想抽支烟都要来我这里躲一下。
“女人真麻烦”,他不止一次向我抱怨道。
“我也是女人”,我提醒他。
他愣了一下,开口解释道,“你嘛,不算特别麻烦”。这也许算是个还不错的评价,对于他这样怕麻烦的人来说。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在中忍考试那时说的话,“哎,我本来,想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个不美也不丑的普通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岗位上退休,之后就过着每天下将棋或围棋的悠闲生活,然后比老婆早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这听上去很像是一种奢望呢”,我如此点评着,“越是普通就越是难得,你的白日梦未免也太美了”。
“也许吧”,他潇洒地摆手,“不过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确实”,我附和着,然后两人相顾无言,一支接着一支抽了起来,房间里满是线香的味道混着烟味儿,一整个乌烟瘴气。
外间的客人大叫起来,“老板娘,店里不是禁烟吗?再这样我也要来一支了”。
“随你的便”,我拔高声调,可嗓子还是暗哑的,大声回答道,“抽了就给我滚出去吧”。
外间传来一阵嬉笑声,间或着一些污言秽语,过一会儿也就平息了,我只当作听不见,反正自开店以来,闹事的客人似乎还没有。
鹿丸离开后,我打开窗户,将空气里的白雾放出去,站在窗口,感受着这种崭新的空气将这污浊一点点取代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