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一杯下肚,她的脑袋便晕乎乎的,身子软软靠在沙发上,不多时便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窗外世界正是一幅日出前的景致。
牌局已然散场,整个客厅安静得只剩下木柴在壁炉里燃烧产生的细微声响。
她的脑袋靠在沈星川的肩上,鼻尖萦绕着那人身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披散其上的柔软发丝,调皮轻触她唇角的肌理。
她懒得抬手将其拨开,启唇吹出果香的气,挑逗着它来来回回晃荡。
“头疼吗?”沈星川感受到身侧之人的动作,伸手替她将那滑落的毛毯往上扯了扯后,起身去拿在壁炉边热了一晚的牛奶。
苏丝弦倒是更为关心昨晚的战果,开口问道:“赢了多少?”
牛奶在炉边暖着,正是方便入口的温度。拿了牛奶的沈星川坐回原来的位置,任由某个睡懵了的人,将柔弱无骨的身子再次习惯性靠在自己身上。
抬手拧了瓶盖,递到她唇边方才回道:“燕导的女主、陆老师的剧本、还有庭女士的客串。”
苏丝弦就着她的手喝了些牛奶,觉得口干舌燥的难受消解了些,方才懒洋洋的回道:“哦……。”
娱乐圈里的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苏丝弦这里并未显得多珍贵。倒不是单单因为这些承诺是那群边喝边打的人输昏了脑袋,口出狂言应许下的,轻易不可兑现。更是因为,合适的机会,本就不是强求可得的。
她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不想再喝了,再喝下去她肚子里就全是水了。
沈星川听得这个回答倒是有几分意外,指尖敲击着玻璃瓶:“嫌少?”
苏丝弦舔了舔唇角的奶渍,看着阳光普照在山脚城镇的每一寸土地。冰冻了一整晚的世界,再次生机勃勃。
“我还以为我可以买下那栋别墅了。”
沈星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哪栋?”
苏丝弦努力抬起有些重的眼皮,伸手一指沐浴在晨光中的蓝色屋顶:“那栋,蓝色屋顶的。”
沈星川偏过头来垂眸看她,像是松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物件。
银色的钥匙圈下,晃荡着一把同样色系的钥匙。
那东西晃荡在苏丝弦眼里,耳边响起沈星川那因一晚不得安寝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它已经是你的了。”
“哟,这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一下?”
导演瞅着她一副看到春天的表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拉了把椅子边上坐下,张嘴打了个老大的哈欠。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苏丝弦睁开眼,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云淡风轻的回道:“我在瑞士还有一套别墅。”
“是有点突然啊……。”瞬间。导演便觉得自己的脸被寒风刮得生疼。
他突然很想说,要不您回家再翻翻。没准床下面垒着钞票,墙里藏着金条。咱剧组的投资款项不一下就齐全了吗?还用得着四处讨饭,看人脸色吗?
“别想了,那是婚内财产。不过,婚内财产不也有你一半吗?”王大花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好心地倒了杯姜汤递给冻傻的导演。
“不。”苏丝弦回忆着那天,缓缓说道:“那房子的产权证明上只有我的名字。”
因为送完钥匙后的第二天,沈星川便在瑞士银行经理见证下,将完整的购房文件和大额资产赠与证明一并送到了自己手里。
虽说是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但苏丝弦依旧将其归到了双方共同财产之列。
姜汤辣得口腔疼,导演大着舌头吐出热气:“要不您再仔细盘盘,没准掰掰手指头就发现自己是个亿万富翁了。”
反正眼下闲来无事,苏丝弦点了点头,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沈星川购得却签在自己名下的产业。
香榭丽舍大街的别墅、波尔多的葡萄酒庄园、夏威夷的海景房、新西兰的牧场……。
这下不仅仅是舌头发麻了,听着听着导演觉得自己心脏都有骤停的迹象。他看向王大花,那眼神仿佛在说:“有点想重新投胎,怎么办?”
王大花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片刻,她拉着苏丝弦的手,满脸真诚地问道:“您和沈总介意多一个女儿吗?上过大学,十五年社保交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