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女儿五官秀丽神色坚毅的面孔,阴雄欣慰地点头道:“很好,你娘给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只可惜她走得早,现在我也该去陪她了。”
阴雄去世后,丧事一切从简,停灵三日便火化了遗体,将骨灰洒入碧海之中。
自无极宗在太平岛重建仙府以来,历代宗主的葬礼都简化至此。岛上不设陵园,所有人死后都以海葬的方式魂归大海。
阴雄海葬的第二天,东海便出现了异象。
刚刚成为宗主的阴有苓,第一时间单独乘船前往事发海域,这两天依然每天出海追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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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宽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万象宗的几位客人都听得大吃一惊。
惊讶过后,领头的崇义真人率先开口发问:“莫非阴雄阴宗主已经不在了?”
阿宽不无难过地点了点头:“嗯,老宗主几天前已经仙逝,现在是大师姐当宗主了。”
崇义真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简直荒唐,修真门派中从未有过女子当宗主的先例,阴雄怎能传位给女儿呢?”
阿宽反问道:“大师兄走了,老宗主不传位给大师姐还能传给谁呢?”
“既然没有能够传承宗派的男弟子,说明宗门的气数已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些话阿宽听了火冒三丈,小胖墩立马像炮竹一样炸了。
“胡说八道,我们无极宗的气数才没尽呢!大师姐虽然是女子,但比很多男子还要厉害。你这糟老头子,喝着我们宗门的茶,还瞧不起我们宗门的人,简直岂有此理。马上放下茶碗给我滚,你们几个统统滚。”
随着阿宽怒不可遏的话,几个原本在殿外探头探脑好奇张望的少年弟子,也都义愤填膺地一涌而入,七八张小嘴叽叽喳喳地配合他开炮轰人。
“滚滚滚,马上滚。瞧不起我们无极宗的人,没资格再喝我们的茶。”
“对,我们的茶拿去喂猪喂狗也不给你们喝,因为你们猪狗不如。”
崇义真人一行虽然都修为不低,但也不可能跟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动手,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最终只能是灰头土脸地被扫地出门了。
一位年轻的万象宗弟子,愤愤不平地拍着腰间的佩剑。
“岂有此理,无极宗早就没落了,咱们万象宗如今是天下第一的修真门派。崇义真人亲自跑来拜会,已经够给面子了,结果他们不但轰咱们走,还骂咱们猪狗不如。要不是看他们是帮小孩子,我肯定一人给他们几剑不可。”
在万象宗,崇义真人是地位不低的重量级长老。
因为他是宗主的亲叔叔,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敬着,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撵鸭子似的撵出门。
崇义真人悻悻然地哼了一声。
“牝鸡司晨,自然是乱象频发。让一个女人当宗主,无极宗的气数真是尽了!老夫敢断言,无极宗数百年的历史,将在这个阴有苓手里彻底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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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一身劲装、肩负重剑的阴有苓,独自摇着一艘小船在太平岛靠岸,回到了摩宵宫。
“快看,大师姐回来了,大师姐回来了。”
“笨蛋,是宗主——大师姐已经是宗主了!”
“对对对,宗主回来了,宗主回来了。”
阿宽带着几位师弟师妹,一起欢天喜地地跑出来迎接阴有苓。还把他们轰走崇义真人一行的事告知她。
阴有苓听完后,给了他们一个赞许的眼神。
“做得好,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咱们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收到,大师姐——不,啊宗主。”
“对了宗主,万象宗的糟老公子那帮人走后不久,又有一位客人登门造访,说是你的朋友。”
阴有苓随口问道:“我的朋友?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阿宽回答道:“是位仙女一样的美人姐姐,她说她叫任天真。”
摩宵宫的前殿,崇义真人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眼下坐着面若芙蓉色如玉的任天真。
她着一袭轻盈似雪的藕丝衫,系一条艳丽胜火的石榴裙,红白相衬,极是鲜妍明媚。
“阴姐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玉岭一别后,咱们还是头回见面。真真,多谢你之前帮我打听晁定武的消息。”
这一年来,任天真曾经通过传讯飞符和阴有苓联系过一次。
告知自己四处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听说哪位妖女与晁定武有瓜葛。以后如果有相关消息,一定会及时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