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湖畔齐刷刷跪倒一大片老百姓,争先恐后感激涕零地冲着两位武神磕头叩谢。
一些惊魂初定的怀春少女,还留意到了拯救苍生的两位武神中,有一位是年少英武的俊俏郎君。
“那位白衣武神是谁呀?”
“他应该是新飞升的冲元真君檀绍。”
“没错,就是他。我去过冲元庙,见过冲元真君的神像,没想到他本人比神像更加英明神武。”
“原来是檀仙郎啊!”
这日在尚湖的一出降妖大戏,虽然跟最初设计的版本大相径庭,但最终效果还是一样的。
檀绍的开门红果然红了,成了云间仙境又一位荣获“仙郎”美名的仙官。
“仙郎”这个荣誉头衔,可不是什么神仙都能拥有的。年纪一定要轻,形象一定要好,必须得是年轻英俊的美男子才行。
云间仙境的仙官中,年纪轻轻就能位列仙班者是极少数,还能被誉为“仙郎”的更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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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仙境,弘文殿。
钟离斐一回天界就直接跑来找郦子微,他平时不太看得上这位油头粉面的仙僚,轻易不进弘文殿,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弘文殿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无论是书案上的笔墨,还是书柜里的书籍,全部摆放得井井有条,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凌乱的地方。
钟离斐的威毅殿与之截然相反,东西都是随手乱放,到处乱七八糟的。
偏偏乱归乱,他却记得很清楚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不允许殿内的小仙官帮他整理,因为一整理他就找不着了,所以威毅殿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乱着。
郦子微独自端坐偏殿一侧,静举白玉指,轻抚朱弦琴。
他的听众是一只白羽红冠的大公鸡,还听得很入神很专注。琴奏弹到绝妙时,它甚至会喔喔轻啼几声,似乎在赞叹不绝。
钟离斐大步流星地走入偏殿,问道:“郦夫子,你的大公鸡能不能借用一下?”
这只白羽红冠的大公鸡,是郦子微养的仙禽——美其名曰勃公子。
勃公子乃阳精之体,纯阳克纯阴,一般的小妖遇上它,都会倒地不起现出原形。
它高亢的打鸣声还是一种声波攻击,就算是有点能耐的大妖也很难扛得住。
“你借勃公子干吗?”
“是这么回事……”
钟离斐把自己之前在虞城的经历简单说一下,郦子微只听了一个开头,就不觉眉心一跳。
再听说冲元真君檀绍也很快当众显灵降妖除魔,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两位武神同时遇上妖怪吃人,而且那个妖怪也嚣张得太不合理了,此事分明大有蹊跷。
郦子微知道个中蹊跷是什么,普和真君暗中整的那些花活,他多少有所耳闻。
“钟离将军,你知不知道自己越界了?咱们是江南一带的守护神,你凭什么跑去插手淮南一带的事?你觉得普和真君会高兴你把手伸得那么长吗?”
钟离斐不以为然。
“我又不是故意的,正好路过遇上了,难道还看着妖怪吃人不管吗?就算我不是淮南的守护神,遇上这种情况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吧?我就不信普和真君还会因此怪我。”
“你知道什么呀!你以为你是帮仙僚一把做好事呢,殊不知你是在跟冲元真君抢风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出手降妖是为了救人,怎么就成了跟冲元真君抢风头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妖怪当众吃人,不过是普和真君为冲元真君量身打造的一出好戏。妖怪和被吃的受害人都不过是配合演戏的演员。谁知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抢走他一半的风头,这会儿普和真君指不定多恼火呢!”
钟离斐难以置信,“郦子微,你凭什么这么说?”
“据说这是普和真君的惯用伎俩,我早就听见风声了,只是今日被你撞上,才能确定无疑。你自己想一想,今日这一出是不是很不合理?妖怪敢嚣张到当众蹦出来吃人,这不是上赶着找神仙下凡来收它吗?除非是活腻歪了,否则哪个妖会这么胆大妄为?只能是根据台本在演戏了。”
郦子微这么一说,钟离斐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觉得那妖怪太过嚣张,嚣张得很不合理,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钟离斐十分忿然地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普和真君怎能这般弄虚作假?”
“他的地盘他作主,他要找妖怪配合演戏,烘托一下自己和麾下诸仙官的光辉形象,谁又能管得着他?”
“那帝君知道吗?”
“无凭无据的事,谁会去跟帝君说?况且普和真君擅长炼制仙丹,有的延年益寿;有的提升修为;就算对神仙来说也是好东西。多少仙官想跟他搞好关系都来不及呢,谁又会去打他的小报告。相信你也不会这么没脑子吧?”
的确如此,钟离斐虽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但不代表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