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虎不光是口头上赔罪,还付诸了行动。
“公子只吃一碗清汤馄饨怎么够呢,掌柜的,给这桌再上一碗鲜肉馄饨和一碗虾仁馄饨。公子,我请客,您慢用。”
这个道歉方式很对阿难的胃口,眉开眼笑地点头道:“好啊,多谢了。”
顿了一下后,他又一副神棍口吻说:
“我也不白吃你的,给你提个醒啊!我看你印堂发黑,阳气亏损,最近应该是撞上什么邪祟之物了,赶紧去庙里求个辟邪除祟的护身符吧!”
镇山虎一脸懵:“邪祟之物?怎么会,我最近过得很太平,还有艳遇呢!”
“艳遇带来的有时候并非艳福,还有可能是艳祸。当然,兄台若是信不过我,就当我在放屁吧!”
“信得过信得过,公子一看就是高人,我又怎么会信不过呢!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求辟邪符,公子你慢用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命可是自个的,又只有一条,镇山虎还是很爱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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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馄饨铺吃完三碗馄饨后,吃得饱饱的阿难,心满意足地回了卖字摊。
春日艳阳天气,午后的微风暖洋洋的,还带着丝丝花香,熏得他昏昏欲睡。反正也没生意,他干脆往桌子上一趴,睡起了大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桌面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响,阿难一个激零醒过来。眼帘中映入了镇山虎的面孔,满脸横肉激动地抖个不停。
“公子,你果真是高人啊!我听你的话去庙里求了好几道辟邪符,然后又去找了之前艳遇的那位姑娘,结果刚一靠近,她就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果真是邪祟不是人。多谢公子救我一命,这笔酬金请公子务必收下。”
刚才咚的一声响,原来是镇山虎把一锭银元宝放上桌面的声音。
阿难守了大半天的卖字摊只赚了十文钱,这会儿却阴差阳错地得了一锭银元宝,二话不说就笑纳了。
“兄台,你既然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公子,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只管收下。”
意外到手一笔横财,阿难就没必要再守着这半死不活的卖字摊等活,揣上银元宝直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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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座废弃的土地庙,是阿难在华城逗留期间的临时居所。
出城前,他先去买了一只烧鸡拎在手里,晚上准备吃顿好的。
黄昏时分,红日落西山,明月升东方。
余晖与暮色明昧交织在一起,正是逢魔时刻——昼夜交替之际,是各路妖魔鬼怪开始活跃的时间。
沿着官道走出大约三四里地后,阿难拐上了一条曲折的小路,小路的尽头就是那座摇摇欲坠的土地庙。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小路另一端。
那端有位妙龄女郎俏生生地伫立着,妖姿媚态,妍丽无双,一袭红衣明艳如枫叶流丹,越发衬得她艳绝人寰。
天色已晚,一个美貌女子敢独自在荒郊野外逗留,阿难就算不用开法眼也知道她是妖孽。
只是一时间,还看不出来到底是妖魔鬼怪的哪一路。
“姑娘,你跟了我这么久,不是想劫色吧?”
红衣女郎似笑非笑地曼声道:“本来想直接要你的命,不过你生得这般俊俏,先劫个色再杀也行。”
“不知在下怎么得罪姑娘了,无端端的想要取我性命?”
“那傻大个去求护身符就是你指点的,敢坏我的事,无论是人是妖,下场多半都很惨。”
原来红衣女郎就是镇山虎的艳遇对象,阿难坏了她的好事,难怪她要来找他的麻烦。
“对不住啊姑娘,我一时嘴快提醒了他一句,以后不会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阿难堆满一脸笑,冲着红衣女郎直作揖。
能让他一时间看不出来路的妖孽,修为方面都不会低。如无必要,他不想招惹任何一个。
“那傻大个我并没看上,不过没看上归没看上,有人故意坏事,我还是很生气。要不是你这小妖生得俊,早就已经被我剁碎喂了狗。”
“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先别忙着谢,我的不杀之恩,可是需要回报的。”
“那是自然。姑娘人美心善放我一马,小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姑娘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这种一向属于弱女子的台词,被阿难说得一派神色自如,没有半点难为情或不好意思的模样。
“很好,以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红衣女郎貌似满意地点头,心底却满是鄙夷地嗤笑一声。
看来又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为了活命什么脸面都不顾,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小生愿为奴为婢好好服侍姑娘。呀,姑娘,你裙摆上沾了好多杂草,我这就帮你摘干净啊!”
阿难不无殷勤地走到红衣女郎身前,蹲下去替她清理杂草,她漫不经心地摆了一下手。
“不必了,你现在跟我……”
话还没说完,红衣女郎原本晶亮的明眸瞬间变成迷蒙一片,神色也恍惚起来,似乎突然丧失了神志。
阿难趁此机会拔腿就跑,手里还死死抓着那只烧鸡不放。小命要保,美食也同样要保。
片刻恍惚后,红衣女郎就蓦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奸诈的小妖给骗了,一张美艳的俏脸立刻寒霜遍布。
“臭男人,竟敢跟姑奶奶耍花招,被我抓到一定让你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