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打了个激灵。
那人青白的脸在我心目中立刻就狰狞恐怖了起来,尤其是那人是正吊在胖子的正上方,我老觉得那玩意儿在动,但下意识里又认为我肯定是潜意识里在自己吓自己。
我又不敢说话,我觉得就是在心里害怕那尸体能发现我,就一直冲着胖子挤眉弄眼。
我显然是对牛弹琴。
胖子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并且他一贯是没什么耐心,没等上几秒钟就扯着嗓子叫我说话,并且恶狠狠地咒骂了起来。
大意是他莽爷爷什么没见过,叫这些东西被装神弄鬼的,否则一把火下去直接给它们来个传统的火葬场,烧不透它们的骨头,他就直接改姓。
胖子倒是猖狂得很。
不止是可能存在的鬼,我觉得我都想给他两脚了。
但事已至此,我索性放开了,冲着胖子喊道,“你上面,你上面的在响。”
胖子也不是不怕的,我看到他惊得跳了两下。
萧肃生倒是干脆利索,在地上捡了块儿石头直勾勾冲着那吊着尸体的绳就旋了过去。
他的准头我是丝毫不怀疑的。
那尸体应声而落。
胖子和我都大惊。
我不自觉地又激灵了一下,但胖子反应更大。
他也没在管亵渎不亵渎那回事儿了,重新薅起了他的那根大腿骨,摆出了一副格斗的架势。
当然他嘴里也没闲着,边接近边抱怨,“萧哥你干啥了,这么利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这说得当然是鬼话。
萧肃生和我,当然,主要是我不得不跟着萧肃生,还没走过去呢。
胖子就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呆子的策略,拿着那大腿骨给了那尸体的脑袋重重一击。
但那声音并没停下来。
那尸体也没动。
胖子都疑惑了。
说他都这样了,有点血性的就要站起来弄他了,这是怎么个事儿呢。
胖子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眼见着那尸体没打算对他动手了,胆子似乎是又回来了。
端详了几秒钟之后,他就敢上手了。
我才看见那尸体身上其实还斜挎了个包,不过就是掉下来的时候被挡住了,视野问题,刚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到。
胖子拿着大腿骨把那尸体翻了个面儿。
枉他是怎么敢下手的,反正我瞧着那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散乱的干枯的头发,我是没敢凑上前,就看胖子把那包打开,翻出来了个老式收音机样的东西。
我松了口气,看到胖子也是大松了口气。
那古怪的声音就是从这收音机里传出来的。
不过这玩意儿的质量也真是没得说,这么多年了还能出来声儿。
胖子和我都不会操作那东西,就指着萧肃生了。
据他说这应该是军用的,是录播一体的那种,萧肃生上手摸了摸,说里面的磁带还在走。
不过他试着关了,但是估计这东西年久失修,操作也不灵敏了,关不住。
但我们也不想在这个氛围里听到这么符合氛围的声音,胖子就让萧肃生把磁带给拆了出来。
他把磁带装自己包里了,说等我们出去之后,找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准备准备,把这玩意儿给听完。
萧肃生没说什么。
那古怪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但胖子还没死心,继续在那尸体的斜挎包里翻翻捡捡。
包里有怀表,不过已经停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吃的,我觉得也不是能再入口的东西。
胖子翻起包来,毫无心理负担。
但他说他是有诚心的。
我觉得这尸体的年龄少说也能当他的爹了,但胖子就是有这种自信,跟它称兄道弟起来,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们拿了他的东西,不会白拿,走的时候一定会让他魂归土里。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一定会刨个坑把它给埋了。
胖子的话有一句能信半句就不错了,我以为他在看玩笑,没当真,听到胖子翻着翻着,“咦”了一声。
声音刚落,胖子两只手指就小心翼翼地夹着个笔记本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地上。
这算是比较重大的发现了,这笔记本的纸都泛黄了,明显变得比较脆,但上面的字儿只是稍微模糊了点,我们认真看,还是能看清楚。
他俩脸色都挺严肃的,开始研究那笔记本,我索性也挤了过去,凑个脑袋。
笔记本上当然没写那人的名字,胖子之前也没翻到那人的身份证。
“好习惯,”胖子是决计不会让他的嘴闲下来的,赞了一声,“就是需要这种谨慎的精神,不然万一被发现了……”
我是没听他的废话,专心地看那上面的字儿。
挺好看的,一看就是从小练出来的,方方正正,有棱有角。
大意也很明确,上面标注的时间,对对强巴的信息,我们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人进来的时间跟我爸它们估计差不多。
甚至于说,很有可能就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