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司裁的派克峰里一人拿了一个背包装满了东西,然后又去了我的车那边。
我还真买了那种能照出来标记的紫外线灯,也是配套的那种,本来觉得没用了,现在又扒拉了出来,一人发了几根。
胖子埋头找着别的东西,一边找一边嘴也不消停,说我们确实不能报太大的希望,这个地儿又是雪又是雨的,条件恶劣,当年笔留下来的信号能不能用还真不好说。
我没搭理他。
我这会儿正在看我借来的这辆大g,本来贼拉拉风的车,现在壳子上被砸得都是白色的浅印子。
我头晕目眩的,趴在车上两手抱着脑袋安慰自己。
大g就是大g,就算被搞成这样也没凹进去,我得庆幸我们的轮胎上绑的有链子,所以暂时四个车轱辘还没被扎漏气。
我可以把我的那辆悍马卖了,凑点买辆新的赔杨飞,这个我就再换点壳子自己凑合用。
我琢磨着琢磨着,一股子悲凉感涌了上来,发现自己也有这么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时候了,真难受。
胖子正弯着腰,冷不防一抬头看到了我这幅抑郁的样子,过来拍了拍我,叫我别这么蔫蔫的让别人看笑话,他愿意全款把这辆车给买下。
谁看笑话了?我一下子就精神了,还没站好,就瞥到司裁单手拎着包,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天,他脸上那种在我看来非常幸灾乐祸的笑还没来得及藏好。
我睥睨了他一眼,给胖子报出了一个数字。
胖子脸上的表情由红到绿,变幻莫测,但到底还是咬着牙同意了,然后他立刻便搓了搓手,招呼道,“同志们,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准备一下,干一票大的了。”
我哼了一声,背上了自己的背包。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强巴的家里。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对于这次是不是继续让强巴当向导,我们还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这个人再卷进来,强巴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并且,当时的路线他也只记得零零碎碎的,对我们起不了太大的帮助,反过来,如果他中途发疯我们还得照顾他,实在不划算。
不过我们还是让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方向,对照着地图研究了一番。
我们威胁完强巴让他交代村民们不准再对我们的车下手之后,胖子说强巴非法藏匿枪支,把他的那把破猎/枪给没收了,然后给他留了点钱,胖子又拿了些吃的,我们才趁着天还没亮上路了。
雪地靴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对于我这个南方人来说,起初还挺好玩的,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我们顺着强巴的方向往山里走,到后面的话越来越没有路,干枯的树枝和灌木会挡在前面,经常需要先把它们砍断再继续走,好在萧肃生和司裁都是能动手的人,麻利得很,劈砍削挑的动作看得我和胖子眼花缭乱。
我看到司裁别在腰上的皮质匕首套和枪套,他的短匕首比起萧肃生的软剑来说显得现代化多了。
至于那把枪,胖子说他认不出来是什么款式的,但掂量掂量自个儿没收的那把,一对比起来,他的那猎/枪就是块废铁,不用打,走路的时候都要担心会不会走火把自己给蹦了。
我不知道胖子有没有意识到,反正他说完这话之后,我默默地离他远了一些。
其实近看山不如远看山,我走了挺长时间,走得全身都热烘烘的,把帽子和围巾取了下来塞到了背包里。
我太无聊了,就开始接胖子的话,听他插科打诨儿。
胖子说现在是冬天,确实没有夏天那么好玩儿,如果天气稍微暖和点的话,可以在山里打野鸡,或者直接去溪里抓鱼,山上的野物特别鲜,可惜现在水都干了,胖子说着说着,指了指我们旁边凹下去的地。
地的左边有块挺大的石头,我这会儿正拿着小灯照来照去,听着胖子的话,一顺手便照在了那石头上,胖子眼尖,扫了一眼后“咦”了一声,急忙叫我们围过去看。
石头上面果然有以前残留下来的标记,就是比较浅,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完全风干掉了,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这起码证明了我们到的这地儿确实是关沧海他们来过的地方。
我的心里有点小振奋,继续出发之后,开始热衷于在各个地方搜集标记。
上午的时候确实又发现了一些,但是到了下午,就再也找不到标记了。
这时候我的腿肚子也开始向我抗议,我感觉抬个手抬个腿都有些费劲儿,身上背的背包仿佛把全世界的重量都压了过来,一阵大风刮过来都能给我吹倒,彻底失去了到处张望的兴趣,连听胖子畅想那两扇门后面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的兴致都没了。
但我看看萧肃生和司裁,他俩一个个的,压根儿看不出来是走了一天的状态,甚至我看他们健步如飞的样子,感觉如果不是我和胖子在,他们还能再提点速。
人跟人简直不能比,我又瞅瞅胖子,心里才勉强好受了点,背着背包往上颠了颠,本来是有点害怕晚上的到来的,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天就黑下去,然后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休息。
我的算盘珠子在肚子里打得啪啪响,眼前却突然出现了萧肃生的一只手。
我有点惊讶地回过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几步,走到我旁边了。
我默默地伸出手,从背包右侧掏出来了个私藏的三明治递了过去,就这一个了,我有点恋恋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