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底的惊恐和绝望不是装的,不然他可以去拿大奖了。
“江风,你……”,胖子忍不住开口。
他刚念完我的名字,地上那人的反应更大了。
我一下子有点懵,又有点明白了,在这一瞬间我看着那个人,把自己的脸往阴影里藏了藏,拉上围巾的同时压低了声音,阴测测地“是我,我回来了。”
我脑袋里电光火石冒出来的这个灵感,也就是试试,没想到那人还真听懂了,我自己觉得还挺神来之笔的。
结果那个人经不住吓,瞪大了眼睛,抽搐几下,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
我沉默了,胖子是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过来就揪我的帽子,“你被鬼上身啦?江小风,没事儿吧?”
我一把拍开胖子的手,“别整。”
我看向萧肃生,指指那人,“估计是认错了,光线暗,看不特别清。”这人估计把我爸认成了我,一个死去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我那一下子又是存了心要吓唬他的,可不是直接就崩溃了。
萧肃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应该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
胖子去拎了桶水,司裁哗一下便迎头泼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呛着剧烈地咳嗽着醒过来了,等反应过来看到我之后,还是吱吱呜呜地往角落里挤。
他心底防线溃败得已经是差不多了,我们问的他都说了,没问的也都竹筒倒豆子似得倒出来了,拦都拦不住,废话太多了,并且他逻辑已经完全混乱掉了,土话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混着说,听得人云里雾里。
萧肃生和司裁从头翻译到尾,我们才大概捋了条时间线出来,对这里发生的事有了点眉目。
他们当地一直都有这样的传言,山里藏着一座帝宫,里面埋着无尽的宝藏以及通往长生的钥匙,但是帝宫外是地狱之门,有地狱使者看守着,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进去。
胖子和我吐槽这句话本身就是个悖论,死了如果还能动弹,那可不就是已经长生了。
我难得完全赞同他的看法。
并且当地人去山里打猎的时候,有的路走着走着就没有了尽头,继续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还有的路到最后发现自己是一直在原地没动,反复循环,再加上以前确实有各路自称探险爱好者还有外地人过来建别墅的晚上去山上,可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山上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后来惊动了当地的搜救队上山搜查,还真有在一些山体夹缝里找到那些人的尸体,也都是登巴的死法,不过这些原本是一个团体的人,尸体却是到处分散着,旁边还有一些盗墓贼惯用的装备。
再之后当地政府把违规盖的别墅拆了,下面是很深的地洞,在当时引起了重视,废了挺大的功夫把地洞都填平了,并且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传言愈演愈烈,很长时间都没有外地人再过来,直到我爸那一队人的出现。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爸,还有那个关沧海,也就是寄快递的那个人,头一回跟着一队类似考察队打扮的人来到了这里。
那人对我爸的印象特别深刻,我爸这张脸,走到哪里都能被记住,倒是也不奇怪。
反正都是城里人,就是为了当地传说的“地狱之门”来的。
他们有当地政府的支持,准备充分,各种考察的仪器设备都很完善,开着很大的铁皮房车,卡车,似乎是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当地的村民们起初都抱着敬而远之的观望态度,毕竟对于祖宗传下来的训诫和发生过的事儿还是非常忌讳。
可是这一队人出手太大方了。
在当时,帮他们带一次路就是一万块钱,对于这儿的村民来说都是几年的收入了,所以,大家起初还是团结保持着一致对外的态度,但最后到底有人扛不住诱惑了。
并且这队考察队的人看着都挺老实的知识分子的,跟之前那些盗墓的可大不一样了,前几次村里有人帮忙带路,也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躺在地上的这人,也就是强巴,就是其中扛不住诱惑的一个,因为在当地会经常跑货,能说一些汉话,对比别人就有了优势。
仗着艺高人胆大,有一个深夜,强巴找到了考察队的头儿,说愿意帮他们带路,他是最了解山上地形的人,肯定能带的最深,但是有一个条件。
他对这山上的大部分路都很熟悉了,一旦出现陌生的路,他说要返回,大家必须立刻返回,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下场比之前的人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