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追不上了,站在原地喘气,高陆也停了下来,却见姚姜从袖中拿出了把匕首,眼含杀意。
高陆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离开了黑甲军的巡逻范围,冷笑一声,“我劝你现在离开,不然小命不保的就是你了。”
姚姜道:“废话少说,把孩子给我。”说罢,扑了上去。
但他武功不是高陆的对手,没几下就被高陆制服,高陆手段利落地结束了姚姜的生命,无论姚姜是谁的人,今天晚上见了他都得把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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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炎炎夏日,潮湿闷热,尸体极易腐坏,眼见幽深夜色就要退却,天快要亮了,正当高陆发愁尸体这么处理时,北炎回来了。
北炎手里拿着戮尽,目光冰冷,看了看地上倒在献血里的人,一言不发。
高陆一见他就发怵,连忙把小禾递给他。
北炎看向襁褓,瞳孔极快地一缩,连忙一手接过小禾,还未问什么情况,高陆在一旁兴奋地说:“看!这是什么!哈哈,我们把南舒亲子带回北国,定是大功一件!”
北炎面色凝滞,他抱着小禾的手发软,“这是什么情况?”
高陆一指地上的姚姜,“这太监从皇宫翻墙出来,给我撞上了,他估计是从皇宫偷了这孩子出来,非说是孩子的母亲是个和人私通的娘娘,让他把孩子处理了,还好上次在国公府见过这孩子,认得这是南舒亲子,不然就错过这立功的好机会了!”
北炎眼睛里爆发出一股凶气,“谁要处理了这孩子?”
高陆看他情绪不对,咽了咽口水,“宫里的娘娘啊。”他笑道:“都是这猢狲编来骗人的,你快带着孩子回去,我把尸体处理了。”
他却不知道,这话如一柄刀直插在北炎心上。
小禾的身份是南舒和北国奸细的孩子,南舒怎么可能不介意?
北炎一手抱着小禾,一手拿着戮尽,脑海里是昨夜南舒孤独的身影。
他果真这么绝情?永宁殿里那样忧郁,转头却要抛弃小禾!真是无情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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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陆扛着尸体跑到乱葬岗,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开始挖坑掩埋,他大汗淋漓地埋了姚姜,终于把最后一抔土盖在坟头上。
当他离去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隐隐绰绰的树林中走出来,走动间甲胄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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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灯火通明的永宁殿内,左毓陪在南舒身边两日,他两日没离开皇宫,就怕南舒有个好歹。
小禾至今未能找到,陆炎也不知踪迹,南舒如一条紧绷的弓弦,稍有异动,便疾步走至门口探望,然后苍白着脸色如同幽灵般回到桌案后坐下。
大殿里沉默如冰,没人敢说话,左毓不时担忧地看向坐在桌前低头处理的南舒,只见他手中笔墨不停,仿佛十分专注地处理着奏折。
门外宫人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南舒豁然抬头,扔下手中的笔,起身绕过桌子疾步走到门口。传膳的侍从见到他,急忙行礼,“殿下,已至卯时三刻,您是否要用早膳?”
南舒一愣,他这两日睡不着吃不好,也就只有在永宁殿陆炎待过的房间里能闭目休憩一会,昨夜至今又是一口膳食未动。
他抬头望向天边,东方天空清透辽阔,刚升起的太阳给朱红色的宫墙描了一层金边,西边的天空渐渐聚集着连成大片的灰云,缓慢地占据着东方的天空,似在蕴酿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闷热潮湿湿得令人无法忍受。
南舒缓缓呼吸了次,心中的沉闷积压得令他喘不上气,他摇了摇头,苍白着脸色转身走到屋内。
侍从紧跟在他身后,想劝他用点东西,只是自己人微言轻,不知该怎么开口。
殿内的左毓看到他,对南舒道:“主上不用膳,也该体恤下面的人啊,我已经饥饿难耐了。”他对侍从道:“快去传早膳吧!”
侍从看了看他,又看向南舒,南舒心不在焉地点头。
侍从刚出去,外面忽然传来黑甲军洪亮的声音,“报——!殿下!”
南舒锐利的眼神看了过去,“说!”
“昨夜一个巡逻的军士发现有人在乱葬岗抛尸,尸体是个穿着宫服的太监,不知宫内是否有缺少侍从宫人?”
南舒蹙眉,心念运转间,“找两个认识姚姜的宫人,去认认是不是他的尸体。”
“是!”
半日后,消息传回,确实是姚姜!
南舒和左毓大惊。
南舒心急如焚,“姚姜怎么出的宫门?他死了,小禾呢?”
黑甲军道:“发现抛尸的那位军士跟在那人身后,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不知是否要去搜查。”
南舒起身,疾声道:“速速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