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外的监管突然之间变得极为严密,这日快到午时,天空白惨惨一丝蓝也无,太阳耀得发白。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门房抹了把脑门的汗,嘀咕一句,皇帝陛下也怪有恒心的,每次被狼狈地赶出去,下次还照样来。他忙穿上长衫遮住露着的膀子,以免失礼,几息的的功夫敲门声越大越急,敲得门房心头慌乱地跳动,汗流如瀑。
今天怎么这么急?
他晦气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大步飞奔到门口,刚碰到门栓,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破开,将他冲击倒在地上。
门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呲牙裂嘴地爬起来,他心里恼火极了,往日对皇帝的一点同情都没有了,冷下脸抬头,注目一看,吓了一跳。
数不清的禁卫军如同密林遮挡住了从外面吹来的凉风,黑甲凌厉、气势汹汹。为首的裴泽趾嘴角勾着阴笑,轻蔑地扫视了门房一眼,见他想要爬起,抬脚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甲胄冰冷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经过,留下门房毫无气息的身体。
南舒立刻收到裴泽大摇大摆地在庄园里暴行的消息,他召集庄园里几个主要人物一起商议。
“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要抄一次家!”宁莺一踏进门就扯嘴冷笑。
北炎最后一个踏进房门,他熟练地抱着孩子,小禾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南舒接过小禾,放在榻上,小禾张了张口紧闭的双眼并未张开,继续酣睡,南舒和北炎都松了口气,短短几日,让他们领教了养孩子的不易,小禾睡眠时间不定,一醒来就吵闹,只有在南舒或者北炎身边才能有片刻的安静,于是他们两人只能轮流逗弄小禾,以求他赶紧睡着。
没有小禾的参与,紧张的气氛拥上众人心头。
南舒看向宁莺,询问:“这几日外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宁莺皱着眉摇头,“什么消息也没有,风平浪静的。”
几人立刻明白这是宫里突然做出的决定,并且行动极为迅速,以防他们做出准备。
南舒转念间想到几次三番前来的宋翎,稍一思索,已然明白自己失了先手,他神情凝重起来,缓缓开口,“前线北国退守楚河北岸,宫里必定觉得即使没有我,抵抗北国也不成问题。”他有些懊恼于这几日的松懈懒散,双目微寒,但此时并不是他责难自己的时候。
他双脚触地,侧身拒绝了北炎的搀扶,面色平淡地忍着身体的不适站了起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他的掌心微微沁出冷汗,强大的危机感在冥冥中向他发出警戒。
太后着急要兵符,宋翎几次空手而归,加上前线的捷报,宫里是彻底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