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觉得,过于早慧的孩子会出现“伤仲永”的情况。
秦时悦既然对学习有兴趣,那她就好好培养。难道真的要等到孩子对学习没兴趣的时候,再去教他吗?
于是,接下来的日常就变成了姜淼一边给大姨和小媳妇做衣裳,一边教秦时悦学算数。
不得不说,秦时悦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孩子。
姜淼自己在学校的时候,算是学习还算比较好的那一挂的,也经常会因为老师的安排,给一些同学讲题。
有时候她都用非常简单的方法教给别人,但别人还是听不懂。
可秦时悦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一点就透,甚至还会举一反三。
姜淼教他教得兴起,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一方面,她自己毕竟也毕业了好几年了,有很多知识都已经忘了。勉强辅导秦时悦到初中还可以,但是往后的内容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有点吃力。
还是得尽快给他找个老师。
抱着这个想法,姜淼最终还是去找了任清荷。
任清荷就住在镇子上的一栋二层小洋楼里。
这栋二层小洋楼以前就是任家的房子,刚还回来没多久。
洋楼后面还有个小院子,里面种着花花草草。
姜淼过来的时候,任清荷正在屋里看书。
他脸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有股浓重的书卷气。
瞧见姜淼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喜气:“小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姜淼下定决心,把秦时悦往任清荷那里推了推:“任教授,能麻烦你教一下时悦功课吗?”
任清荷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哎,我都辞职好几年了,还叫什么教授?叫我任爷爷就好啦。”
说完,他又轻轻地捏了捏秦时悦的小脸:“之前在家里识过字吗?会念书吗?”
其实他也没指望秦时悦会认什么字。
这年头,小地方的孩子受教育总是很晚,很多孩子很有可能到九岁十岁,才会被送去学校。
在这种情况下,能认识字的孩子的确不多。
哪怕姜淼的确也读过一些书,但她有没有教孩子读书的意思,这个很难说。
更何况,秦时悦现在年纪也太小了。
“麻麻教过我!”秦时悦抬头看着任清荷,“我废背古诗!”
任清荷饶有兴味地说道:“那背一首让我听听。”
他以为秦时悦最多也就会个“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之类的。
没想到,秦时悦一张口就是一首《将进酒》。
任清荷顿时来了兴致,认真听他背。
《将进酒》的长度不短,秦时悦口齿不太清晰,说话一口小奶音,听起来非常可爱。
但他背诗的时候,一张小脸的神情格外严肃,背出来的内容也清晰可闻。
哪怕有几个音发音不准,可也能听得出来他其实应该是会的。
只是单纯被嘴巴耽搁了。
任清荷越听越觉得惊喜。
他见过的聪明小孩也不少,聪慧成秦时悦这个样子的,确实没几个。
一首诗背完,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任清荷。
任清荷拿起放在桌上的匣子,摸出一块牛奶糖,剥了纸塞进秦时悦嘴里。
“好,真好啊……”他看着秦时悦的神情充满慈爱,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姜淼有些惊慌:“他这段时间重了点,您别伤着您自个。”
“不碍事,不碍事。”任清荷轻轻地拍拍秦时悦的后背,笑得一脸慈祥,“这孩子太聪明了,就留下吧。回头我让人送来一套小学教材,好好教教他。孩子放在我这里,你尽管可以放心。”
“好耶!”秦时悦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欢呼道,“我可以丧课惹!”
“这怎么好意思。”姜淼没想到任清荷会这么上心,下意识低头翻找着口袋,“那我给您钱。”
任清荷收起笑脸:“说那做什么?孩子聪明,我也愿意帮他启蒙。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就让孩子叫我一声太公,就当是太公对太孙好,成不成?”
姜淼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时悦就兴冲冲地扑进任清荷怀里:“太咚!”
“诶。”任清荷高兴地捏捏秦时悦的小脸,脸都笑出了褶。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姜淼可真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