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眼中的缺根弦·面对此种情形毫无感觉·面色不动如山的戚全全其实大脑已经搅成了一团糨糊,理智告诉他面前的场景可能暗潮翻涌,可是他该怎么做,这也没人教过他。
所以他看到床上人的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是呼叫元月。
姜师兄不在的时候,就找元师妹应付这种人际社交之事,反正都比他得心应手。
本着观摩和学习的态度,在听见元月无比自然的关切之语时,饶是戚全全,内心都忍不住暗喊了一声“勇士”。
原来此时竟可以如此缓和气氛吗,戚全全木着脸暗自思索。
元月此刻无比坦然:“时长老,我们要悄无声息地把您安全带出秘境,是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的。”
时星用手搓了搓面皮,脸上的妆很持久扒脸,一番动作下来也只是边缘微微晕染开。
“好吧。”时星目光投向远方,缓了一会儿,接受了这番说辞,然后手指摸索到桃红法衣的衣襟。
元月抢先道:“这衣服是许言宴给您换的,而且仅仅换了外衣。”
时星好笑道:“你们刚在外面的对话我听到了,我不聋,也不瞎。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们?”
元月默了默,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也不奇怪。
殊不知自己在元月心中的形象被她脑补成什么样的时星扶着床换成正面坐对着两人。
“这东西怎么去掉。”他指着脸问。
元月忙伸手拿起刚放于桌上的一堆卸妆之物,“时长老,我来。”
时星犹有些好奇,手指又紧紧摩挲着眼圈周围,没一会儿,走近的元月就看到了他皮肤泛起了红。
时星在脸上的作乱的手被元月一把按住。
“时长老,别揉了,你这样没有用,反而会损伤皮肤的。”
时星指着眼睛问,“这一圈是什么?”
“烟熏妆。”
元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周,确认他刚才没把皮肤擦出血,他那力道,好像搓的不是自己的脸一样。
“烟熏妆是什么?用炭火熏才能画出来的妆?”
“倒也差不多,”元月轻轻地从盆里沾水,又沾上另一种灵草汁,“不过不是熏出来的,是像熏出来的妆。”
“倒像是半个月没睡好失了精气神。”时星客观道。
元月擦他眼眶的手停了,向后撤了几步细看,“有吗?挺可爱的呀,像熊猫……哦,我说食铁兽。”
元月眼里有点怀疑,她觉得这眼睛画得还是不错的。
时星摸了摸眼眶,有点懂眼前人的想法了,“其实的确挺可爱的,是我刚才眼拙。”
过了一阵,元月开始擦他的额心,只听男人道:“这额上花纹有何说法吗?”
元月迟疑道:“顺手画了朵,倒没什么特别的。”
时星摸了摸额头,“也很可爱。”
元月垂眸瞧了他一眼,神色正常,看起来还有点真挚。
不是在嘲讽她手残。
待到擦他脸侧胎记和唇畔的口脂时,元月放轻了呼吸,清洗方帕时,时星又抬起铜镜看了眼方才擦拭的地方。
他略显迟疑,“其实这里......也很可......”
“咳......”元月适时打断他要脱口而出的“可爱”二字,“时长老,其实这里我是故意画地很难看的。”
被她注视着的时星面色不变,只是眼睫扇动的频率快了几分。
“是吗?即便是这样也很可爱。”
“啊?”
元月重新覆上他脸侧的手一顿,疑惑道:“有吗?”
时星弯了弯眼角,点头认真道:“有啊。”
元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愣了下,也不知怎的,又重复了一遍:“有......有吗?”
“嗯,有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
直到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伴随着戚全全语调毫无起伏的话语,“我先去看看那群孩子们怎么样了。”
元月:......
时星探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眉眼弯弯地回来继续对视。
元月:......
怎么,您老还想大眼接着瞪小眼?
元月猛地直起身来,将手中的布料扔进水盆,水花四溅地“啪”声很响亮。
时星抬起铜镜,这回镜子里的人面皮干净了,就是有些紧绷,刚才被他暴力揉搓的痕迹还在,没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干扰,显得更显眼了。
元月觑了他脸一眼,应该不是过敏,就是他搓的。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那身桃红色法衣在他身上不显小,毕竟法衣都能自动调节大小,不过他皮肤白,竟然硬生生穿出了不媚不俗的味道,还有点华丽的贵公子味儿、但有些凌乱的衣襟又平添几分潇洒不羁。
元月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幕,莫名有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