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吐不出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撅住了他的脖子,呼吸不上不下,只好猛烈地用嘴喘气。
“王长老,慎言。”姜楚一步踏入客栈中。
王长老的脸越涨越红,他猛烈地点头,也不知过了多久,时星松了力。
怎么可能?!
王长老心中大骇,他卡在化神前期的瓶颈已然很久没错,但是实打实修炼上来的,放在如今灵气匮乏的修真界,化神中后期的修士屈指可数,这人......
“受害者有罪论怎么在哪里都盛行?哦不,王长老也代替不了大部分人,照您的说法,我若是上前扇您两巴掌也不是我的错吧?”元月面无表情道。
“哦对了,我之所以不以时长老为例子,是因为时长老掐您确实没错。”
王长老的脸登时如打翻了颜料盘,姹紫嫣红的。
“放肆!”他憋出来这么一句。
“放肆?我觉得我不算放肆,只不过是按照您所言的逻辑继续说下去罢了。”元月轻轻歪头,“还是说,您说时长老替您闭上嘴是放肆了?”
王长老默了,他阴鸷地立在原地,盯视了所有人一圈,神色各异的脸在他心中一一过了个遍,最后下巴微扬,袖子往身后一甩,“太玄宗下一辈真是堪忧。”
言罢便踏着略显急促的步伐匆匆上楼了。
元月摇摇头,她算是知道王歌花那副做派是从哪里学来的了,除了从小被千娇百宠地长大外,恐怕这家学渊源也是足够浓厚的。
时星甩了甩手,淡道:“最近的臭虫都流行在一段时间集中出现了吗?”
姜楚环视了一圈,此处闹剧在热闹的大堂中也算是够引人注目的,不过看到他视线的众人此刻又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姜楚无奈扶额,“时长老,咱们就不能换个隐蔽点的方式?或者进屋再说?”
他太玄宗的声誉啊。
对过几年的新弟子招生产生影响可怎么办?宗主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又该头疼了。
时星无甚表情,“我已经够给他和宗门面子了。”
粉饰太平不过是假象,他向来不耐。
许言宴支持时星,“就是就是,他刚说元姐姐说得那么难听,还有,姜师兄,你不生气的啊?”
姜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比起生气,我更担心之后我们一行人和王长老的相处,怕是免不了一番波折。”
穿小鞋?元月挑眉,“他若是为难我们,有时长老在上顶着呢。”
话语中的男修站在原地,薄唇微抿,阳光薄薄刻画出侧影的一圈金边,轮廓凌厉,身上透着一股子未散的寒意。
她戳了戳看起来比她还动怒的男修,“时长老?不会弃我们于不顾吧?”
时星转头,眸子看起来黑沉沉的。
元月暗忖,又来了,意味不明的眼神。
叶晴苒只感觉元月方才一瞬间锐利地不像她平日寡言的样子,平日如皑皑白雪堆积的冰雪之花,只有此刻终于露出了危险的边角。
她上前揽住元月的胳膊,有些崇拜地望着元月:“元师姐,你真的好厉害!”
元月笑了一下,“还没谢谢你们上次要舍命救我。”
叶晴苒有些沮丧,“没能帮上元姐姐的忙,还是让元姐姐受伤了。”
元月不这么觉得,“你们能维护我便是帮了我大忙了,对了,你们被那面具修士甩出去没受伤吧?”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提到这茬许言宴表情愤愤,“最好不要让小爷知道是哪只臭鸟!我非把它的羽毛全部扒了不可!”
那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他睁开眼的时候,只他和戚全全二人躺在太玄宗杏林峰冰冷的石板上,桦也嫌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搬进屋内占床位,只有杏林峰小师妹叶晴苒得到温暖的床上待遇。
而温柔的医修妹妹那么多,每一个都看到了他都笑得花枝乱颤。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姿容太盛,艳煞旁人。
可后来他发现不对,一股恶臭直冲天灵盖啊。
连醒来的戚全全都离他三尺远。
他的脸面啊,都因为那泡鸟屎丢尽了!
还有,若是让他知道是谁,把他们丢到了杏林峰地板上就扬长而去,给他磕出好几个青印,还寒气入体了几天。
他绝对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