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只好咽下满腹的话,依言退开一些。
钟离瑶呼了口气,咬紧牙关,继续探步行走。
经此一遭,她的名声更差,相看只怕也会受到影响,她的亲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既是侯府的东西得不到,那将军府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属于她的财帛地契,该要拿回来。
可祖母为她定下的那些人选,她都不认识,也不知品行相貌如何,不敢乱择。
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见一见他们,亲自掌过眼,心里才有数。
毕竟嫁人,原也是女人的第二人生,一步踏错,便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前日原本想着与昌颐郡主商谈,钟离瑶帮她追求成弗居,好让她帮一帮自己,制造这样一个场合。
偏生成弗居出来捣乱,伤了昌颐郡主的心,短时间内肯定没脸再来侯府了。
如今长安人人皆知,钟离瑶与昌颐郡主不和,她若贸然拜访,惹人猜疑不说,也未必见得到人,唯一的机会就在明日。
钟离瑶没忘记昨日在茶楼时,朝岚公主随口所言,而明日正好是十五,只要她去大相国寺,与昌颐郡主制造“偶遇”的机会,就能光明正大的见到她。
倘若错过这一次,那就只能等到下一月了,她的时间宝贵,哪能经得起耗?
虽然腰上受了伤,但从前也不是没受过更重的伤,钟离瑶半点不心疼自己。
她咬紧唇瓣,没管旁边含烟小声的劝阻,继续往前迈着步子,等她习惯这种感觉,就不会疼了,明日必须得出门。
可惜这个想法还没落实,她就看到了青袍的一角,心中陡然一惊,疼痛的惯性使得她控制不住的往旁边一歪。
“小姐!”含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跑了过来,但还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钟离瑶的胳膊被少年人稳稳当当的扶住。
她一站好就想往后退开,不曾想对面的人却不肯撒手,但也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那副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的责问:“怎么又不听话?”
钟离瑶挣不开,索性也不挣了,垂下眼皮,不答反问:“兄长如今对我管教严格,倒是胜过了祖母,我哪又惹您了?”
成弗居抿了抿唇,“你从前不如此。”
钟离瑶依旧避而不答:“兄长从前也不如此。”
成弗居一怔,终于是松开了她。
钟离瑶镇静的将手交握在腹部,偏头对一旁惊惶的含烟道:“我与兄长有事相商,你去外面守着,不许旁人进来。”
“是。”含烟不敢再停留,匆匆离开。
钟离瑶秉持着端庄的身姿,欲请成弗居坐下来喝杯茶,可疼痛到底让她维持不住那份端庄,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孰料,就在她迈开步子的那一刻,突然被人攥住手腕,然后打横抱起。
天地旋转只有瞬息之间,等钟离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成弗居的怀里。
她立马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惧,看了眼门口,小声提醒:“兄长……”
“我是你哥。”成弗居淡淡的打断她,丝毫不惊惶,抱着人大步流星地走向床边,徒留一句反问,“有何不可?”